笑意仿佛是從心底涌上來的,說道:“來,我來抱吧!” 百里皓哲道:“不用了,你看,他已經(jīng)不哭了。”抱著孩子過來炫耀。說來也怪,承軒竟真的不哭了。眼角還有淚,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zhuǎn),但已經(jīng)扯著嘴巴在笑了。她朝他看了一眼,瞧他得意的樣子,不語。
百里皓哲卻笑了出來:“這叫父子連心。聽到我要帶他去騎馬,他自然就不哭了。”她手一動,玉盞里的菊花清露已經(jīng)灑了出來,滴落在碧色的紗羅,如水暈般泛了開去。他后面的話,她心慌的竟然一字也未聽進去。
天邊清澄的光線逐漸明亮了起來,如燕尾青色的天水交接地帶慢慢有了一線明紅。木清一夜未眠,索性起了個大早。慈寧殿門外守夜的侍女正打著瞌睡,猛地被同伴一推,顫顫地行禮道:“木姑姑。”木姑姑是最注重宮廷禮節(jié)的,如此被碰個正著,怕是要被打發(fā)出慈寧殿的。侍女戰(zhàn)戰(zhàn)驚驚的,連大氣也不敢出。
木清正心煩意亂,也沒有多加留意。只吩咐道:“好好守著,不要吵醒太后娘娘。”眾侍女輕聲應“是!”木清看了看天色,喚了兩名侍女:“跟我來。”
慈寧殿距離昭陽殿的路程并不遠。一路在御花園中行來,天色已經(jīng)大亮了起來。御花園內(nèi)素多奇花異品,此時雖已入秋,但多數(shù)還是巍峨盛放。被初起朝陽一照,花上清露折射璀璨光芒。但她無暇多欣賞,步履匆匆地趕往昭陽殿。
墨蘭與墨竹已經(jīng)侍候在殿外了,見了木清,忙迎過來,行了禮。墨竹嘻嘻地笑道:“這么早,什么風把木姑姑給吹來了啊?”
木清看了一眼緊閉門,低聲道:“皇后還沒起嗎?”墨蘭回道:“嗯,小姐今兒個還沒起。姑姑有事情嗎?”木姑姑看了看兩邊的侍女,道:“沒什么要事,來給皇后請安罷了!前幾日太后還問起皇后娘娘的飲食,讓我過來問皇后娘娘前陣子送過來的菊花清露和一些果脯是否用光了?若是皇后娘娘喜歡,讓我再送些過來。”
墨蘭心里明白,說道:“小姐每日里都在食用。我去看看,還有剩沒有?”輕推了門進去,只見床前幾道簾子低垂,鎏金爐里的檀香依舊細細地冒著青煙,空氣里到處彌漫著淡淡的香氣。淡金色的陽光照著樹枝的剪影,搖搖曳曳地抹在漢白玉的磚上。
她正要退出去,只聽床幔之中傳來了阮無雙的聲音,懶懶地道:“什么時辰了?扶我起來吧!” 墨蘭取了衣服進了里間,只見阮無雙正要坐起來,錦被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滑了下來。墨蘭眼尖,一眼就看見小姐身上深淺不一的紅印。忙低垂了頭,將衣服遞了過去。
看來外傳皇上要立妃子的事情有可能是假的。皇上對她們家小姐可是寵愛有加的,除了偶爾因政事繁忙在承乾殿夜宿之外,都會回昭陽殿的。就像墨竹說的,就算是將來有妃子,那也是將來的事情。只要小姐幫皇上多生幾個皇子,這位子是坐得比釘子釘?shù)眠€牢固。
墨蘭一邊侍候阮無雙更衣,一邊道:“小姐,木姑姑來了。我看她似乎有急事,一早就過來了!”阮無雙正在攏頭發(fā),聽墨蘭這么一說,轉(zhuǎn)了頭,有絲詫異似地詢問道:“哦,這般早?”頓了頓道:“喚她進來吧!讓墨竹也進來侍候。其他人退下。”
木清依宮規(guī)行了禮,站在一旁。阮無雙一邊凈口,一邊由墨蘭梳理長發(fā):“木姑姑,有話直說,這里沒有外人,不必拘禮。”木清這才開了口,語聲輕顫著道:“皇后娘娘,奴婢應該把這事情早點告訴您的,可太后不許。”阮無雙不解地轉(zhuǎn)頭,詢問道:“姑姑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