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馮唐:我的寫作是文學(xué)屌絲的勵志過程,是尋夢和夢圓過程(5)

注目:一位文藝記者的職場遇見 作者:尹維穎


3.我是拿D.H.勞倫斯與亨利?米勒的標準要求自己的

問:你書中的性愛描寫眾所周知,這方面你的偶像是誰?

馮唐:我寫兩性是為了解決靈肉沖突。這方面,我以為寫得好的是蘭陵笑笑生的《金瓶梅》,寫得真實,不夸大,如同喝水吃飯,也有歡樂精神,沒有讓人覺得性是骯臟的,而是有一種正面的歡樂精神,這是其可取之處。國外的作家里,我喜歡D.H.勞倫斯與亨利?米勒,前者的《查泰萊夫人的情人》、《戀愛中的女人》、《虹》均偏宗教、偏病態(tài)、偏陰郁、偏負面,寫盡了因情而困擾的男女之間的糾纏,非常細膩,而后者更為開放坦然,更有速度感,更正面,有相對完整的世界觀、價值觀與人生觀,他用一個坦然的心態(tài)來面對別人看來就是禁忌的東西,《北回歸線》與《南回歸線》基本都貫穿了這些理念。D.H.勞倫斯的內(nèi)核是苦,而亨利?米勒則是革命式的樂觀態(tài)度。

另外,美國作家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的《洛麗塔》,敢于直面一個不道德不合法的事情,他趕碰這樣的題材,而且行文干凈、細膩、優(yōu)雅,也是非常好。

問:你覺得自己書中的性的描寫水準怎么樣?

馮唐:實話實說,我描寫的性已經(jīng)是中文作家里沒有的,比別的中國作家好,這也可能是遭別人恨的地方。事實上,我其實是練過很多筆的,我是拿D.H.勞倫斯與亨利?米勒的標準要求自己的。

問:你在寫作之前,會自我審查嗎?

馮唐:在尊重法律法規(guī)以及道德規(guī)范的前提下,我會自由地去寫作。我會防止兩種自我審查,第一,不考慮能不能出;第二,不迎合市場。否則,我離純文學(xué)就太遠了,就朝通俗文學(xué)的方向走了,這不是我寫作的初心。我一般會放開寫,給編輯全權(quán)去改。《素女經(jīng)》在內(nèi)地換個名字《不叫》并將于8月中旬出版,刪掉了2萬字,但是我補充了幾千字,但即使如此,這本書依然是一本好東西。

問:寫作對你來說累嗎?

馮唐:很累,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但是這種累就像去健身房一樣,雖然很累,但是非常輕松、舒服、快樂。作家的手藝,就是能夠把別人心里有的東西,用筆說出來。

4.出名太早,不見得是好事,不贊成“成名要趁早”

問:你會覺得自己是天才級的作家嗎?這么多年你越來越紅,你對名氣怎么看,有過為名氣所累的階段嗎?

馮唐:我的文學(xué)之路算是文學(xué)屌絲的勵志故事,我從14歲開始寫作,17歲寫了第一個長篇之后就徹底把寫作這件事放在一邊了,此后認真念書,考名牌大學(xué),出國,都沒有想這個事。后來,開始寫《萬物生長》已經(jīng)是28歲以后的事情了,2000年,我30歲之前出版了第一個長篇。此后,在每天9個小時的工作之外,還能夠擠出時間寫作,是不是天才我不知道,但是能夠這么長時間不忘此事,它一定是有一些獨特的東西。寫作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是需要提一口氣,是爬山的過程,我從14歲到今天43歲,一直都進行寫作的爬山工作,我以為,多多少少我有一些別人沒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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