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梅耶-司特巴當學徒,那是一個在諾堡司特塞擁有四名雇員的建筑水暖五金小店。老板是赫爾·馬切,一個總是穿著西裝上班的退休律師。他跟妻子克里斯汀一起經(jīng)營鋪子。一開始我總是被派去做體力活,從堆木塊到把人行道鏟干凈。實際上我很喜歡做搬運的活計:扛著沉甸甸的復合板材上樓梯送到客人家是另一種力量訓練。不久后,他們讓我清點庫存,這使我對店鋪是怎么運作的產(chǎn)生了興趣。他們教我怎么寫訂單,把從記賬課上的知識用到財務(wù)工作上來。
我學到的最重要的技能是推銷。最重要的規(guī)則是顧客不買東西就不讓他出門。如果你讓他們空手而歸,就證明你這個推銷員沒本事。即使只是推銷門閂,也一定要賣出去。這意味著推銷時要面面俱到。如果我賣不出去油地氈塊,我就得把店里地板拖干凈。
我跟第二個學徒弗朗茲·楊茨成了好哥們,因為他也對美國深懷好感。我們沒完沒了地談?wù)撁绹踔猎囍咽┩咝粮穹g成英語——我們想到“黑色的角落”,但“黑色的農(nóng)夫”比較接近。我?guī)Цダ势澣ソ∩矸?,試著讓他對訓練感興趣,但沒成功。他更著迷彈吉他;實際上,他是格拉茨第一個搖滾樂隊摩登派樂隊的成員。
但是弗朗茲明白我對訓練有多沉迷。有一天他了解到有人想出讓一套杠鈴。他把杠鈴用雪橇拖回家,拜托他父親把銹打磨掉并漆上油漆。然后他們把杠鈴送到了我家。我把樓梯旁邊一塊暖氣到不了的地方改成了家庭健身房。從那以后,我不去體育場的時候,就隨時在家訓練。
在梅耶-司特巴,人人都知道我這個學徒想去美國。馬切夫婦對我們很有耐心。他們教我們跟顧客相處和為自己設(shè)定目標。馬切夫人決心更正我們教育中的漏洞。比如說,她認為我們不太會進行一些高級的對話,想讓我們更加能說會道。她會讓我們坐下來,長時間地談?wù)撍囆g(shù)、宗教和時事。作為我們用功的獎勵,她會請我們吃面包和果醬。
馬切夫人開始跟我灌輸文化知識的同時,我也贏得了人生第一次體育方面的成功。體育生涯從一個小酒館起步有點奇怪,但我就是從那里開始的。1963年3月的格拉茨,我當時15歲半,穿著運動員聯(lián)合隊的制服第一次亮相:腳踏黑色訓練鞋,一雙棕色襪,身穿前面帶窄條紋和俱樂部徽章的緊身服。我們的對手是另一個俱樂部的舉重選手,比賽帶有娛樂性質(zhì),觀眾有三百到四百人——都坐在長桌邊,吞云吐霧,叮叮當當碰著酒杯。
這是我第一次在公眾面前表演,走上臺的時候我既興奮又緊張。我在手上沾了粉防止手滑,然后馬上雙手舉起150磅,這是我平時的水平。人群爆發(fā)出一陣歡呼。掌聲對我產(chǎn)生了意想不到的影響。我都等不及要開始下一輪了。這次我也很驚訝,我舉起了185磅的重量——比我此前的最好成績多了35磅。有些人會在觀眾面前發(fā)揮得更好,有些不會。對方的選手平時比我強,但觀眾干擾了他,最后一輪敗下陣來。事后他告訴我他沒法像在健身房那樣集中精力。我卻相反。觀眾給了我力量和動力,讓我更想表現(xiàn)自己。我發(fā)現(xiàn)在別人面前我能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