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揮別奧地利 (8)

終結(jié)者:施瓦辛格自傳 作者:阿諾德·施瓦辛格


當(dāng)時不管哪方面都很艱難。艱難是種常態(tài)。比如,牙醫(yī)不用麻醉藥。當(dāng)你在那種艱難的環(huán)境中長大,你會永遠記得怎么忍受身體上的痛苦和懲罰,即使時過境遷。當(dāng)邁因哈德快十四歲的時候,在家里有點不順心的事時,他會離家出走。他跟我說:“我想我又要走了,但請什么也別說?!彼麜岩路者M書包里,因為這樣就沒人注意,然后就消失了。

我母親會急得發(fā)瘋。我父親會跟不同警局的朋友打電話讓他們?nèi)フ宜膬鹤?。如果你父親是警長,這是一種意想不到的有效的叛逆方式。

一兩天后,邁因哈德會再度現(xiàn)身,通常在親戚家,或者他就躲在走路十五分鐘能到的朋友家。讓我很驚訝的是每次他都不用承擔(dān)任何后果。也許我父親只是想平息事端。他在長期的警務(wù)生涯中處理過足夠多的逃獄,他知道懲罰邁因哈德只會使問題更嚴(yán)重。但我敢說他的自控能力在這時已經(jīng)達到極限。

我想做的是有計劃地離開家。我只是個孩子,于是我認(rèn)識到走上獨立道路的最好辦法就是做自己的事,賺自己的錢。我什么工作都做。抄起鏟子挖東西,我做起來毫不臉紅。某個暑假,鎮(zhèn)上一個在格拉茨的玻璃工廠干活的人給我在那里介紹了一份工作。我的任務(wù)是把一大堆碎玻璃鏟到推車?yán)铮阉七^廠區(qū),倒在一個大桶里重新熔化。工資日結(jié),現(xiàn)金支付給我。

接下來的那個暑假,我聽說格拉茨的鋸木廠可能需要人。我把面包和黃油之類的小吃裝進書包,帶在路上吃。然后我坐公車到那里,打起精神,走進去說想見老板。

他們領(lǐng)著背著書包的我到辦公室去,老板就坐在椅子上。

“你有何貴干???”他問。

“來找工作?!?/p>

“你多大?”

“14歲。”

他說:“你想干什么?你還什么都不會!”

但是他還是帶我到作業(yè)區(qū),把我介紹給幾個在機器邊做工的男人和女人,他們正在把廢木料切割成引火柴。“你在這里干活吧?!彼f。

我當(dāng)時就上崗了,并一直做到暑假結(jié)束。我的任務(wù)之一是把堆成山的碎木屑鏟到卡車上。我賺了1400先令,也就是55美元。在當(dāng)時這算一筆不小的財富。讓我最自豪的是,雖然我只是個孩子,他們付了我一個成年男人應(yīng)該拿的薪水。

我很明確地知道我要怎么花這筆錢。一直以來,我都穿邁因哈德穿舊的衣服;我從來沒有自己的新衣服。我剛剛開始參與體育項目——加入了校足球隊——那年運動服流行起來:黑色長褲和帶拉鏈的黑色運動夾克。我覺得運動服很好看,我甚至給我父母看雜志上穿著運動服的運動員的照片。但是他們會拒絕,說這是浪費錢。于是我買的第一樣?xùn)|西就是運動服。剩下的錢買了一輛自行車。我沒錢買新的,但是塔爾有個用舊零件組裝自行車的人,我的錢足夠在他那兒買一輛。家里其他人都沒有自行車——我父親戰(zhàn)后把自行車當(dāng)了,換了食物,再也沒有去把它贖回來。我的車不完美,但兩個輪子意味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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