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紀念毛主席誕辰九十周年，《人民日報》和《新聞戰(zhàn)線》先

后選登了毛澤東同志八篇過去未發(fā)表過的關(guān)于新聞工作的論述，供

新聞戰(zhàn)線的同志們學(xué)習。其中，有一篇是一九五七年三月十 H 《同

新聞出版界代表的談話》，作為親聆教誨者之一，我讀了感念尤深。

這次談話，是我終身難忘的。當時和前后的經(jīng)過，迄今如在目

前；但畢竟已事隔近三十年，我的記憶力又在衰退中，現(xiàn)在回憶起

來，有些細節(jié)已記憶不周全，有的則不必或不宜加以詳述。比如，

“談話’的第三段：‘你們的報紙搞得活潑，登些琴棋書畫之類，我

也愛看……”這段話，其實也是指的《文匯報》，是毛主席見到我

后，握著手談的。他老人家還接著說了一大段鼓勵和肯定的話，就

沒有必要詳談了。

上海被邀參加全國宣傳工作會議的，有約三十位，都是文化、

教育、文藝界有一定代表性的人物，由市委宣傳部長石西民同志帶

隊。還有一個后來以“咬人”聞名，并曾在“十年”動亂中煊赫一

時的人物，當時是個小干部，大概是隨同去做些事務(wù)工作的。

我們被安排住在百萬莊招待所。到京的第二天上午，即去政協(xié)

禮堂聽了毛主席在最高國務(wù)會議上講話的錄音 —— 即后來發(fā)表

的《關(guān)于正確處理人民內(nèi)部矛盾的問題》的藍本，大家很興奮。幾

個月后發(fā)表，內(nèi)容則多相背，這應(yīng)是參加者所盡知的。

以后有幾天，上下午都詳細學(xué)習和熱烈討論了“講話"。有一

個后來也曾煊赫一時的某“老’，還曾來做了一個“啟發(fā)報告”，鼓

勵“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因為離市中心太遠，我又想和浦熙修同志等駐京記者談?wù)劰?/p>

作，三天以后，就搬到《文匯報》北京辦事處居住。

008 ◎ 風雨故人

三月十日下午一時許，《解放日報》總編楊永直同志趕來，匆

匆地說：“毛主席要接見我們，趕快去吧。" 我連忙上了他的汽車，

直驅(qū)中南海。

當時毛主席的住所，庭院中并沒有什么特殊布置，院墻還有些

剝落未修。會客廳中，只有一張長桌，四周是普通的椅子，功高任

重的偉大領(lǐng)袖，生活如此簡樸，使我驚訝不置。

他老人家先在會客廳前和前來謁見的同志一一握手、談話，除

我和楊永直同志外，新聞界還有鄧拓、金仲華、王蕓生、趙超構(gòu)諸

同志，出版界只記得有舒新城同志。

陪同接見的有哪幾位，我記不清了，反正沒有周總理，也沒有

劉少奇同志和其他政治局領(lǐng)導(dǎo)同志，連中宣部長陸定一同志也沒有

參加。文化部副部長錢俊瑞同志是最后趕來的。記得毛主席還風趣

地說：“錢武肅王的后人來了?！?/p>

大家人座后，是上面提到的那一“老" 先開口：“各位有什么問

題要請教主席的，請?zhí)岢??！蹦涣思s一分鐘。鄧拓同志輕輕對我

說：“鑄成同志，你先談?wù)?。’我就說：“我們從舊社會過來的人，對

馬列主義還沒有學(xué)好，在報紙上如何開展‘雙百’方針，感到很難

掌握，怕抓緊了會犯教條主義的錯誤，放松了會犯修正主義的錯

誤，請問主席，該怎么辦好?’

毛主席含笑而慈祥地詳細談了約半小時，要點就是《同新聞出

版界代表的談話》的第一段。

以后，主席又問：“你們在開展‘雙百’方針中還有什么具體困

難沒有?’

我說：“我們的報紙開展電影問題的討論后，剛發(fā)表了幾篇文

章，就受到了猛烈的圍攻[1]。于是，別人有意見也不敢再提了。

( 1 ] 當時張春橋任上海市委宣傳部文藝處長，組織了這次圍攻。

第一部分 正 篇 ◎ 009

我的想法是：最好讓人家把意見都談出來，再開展討論，就會得出

較正確的結(jié)論?！?/p>

主席的答復(fù)，大意就是《談話》中的第二段。記得他老人家還

說：“請周揚同志給你們寫一篇小結(jié)。這樣，批評，反批評，小結(jié)。

正、反、合，這就是辯證法嘛。你的意見如何?’我連忙點頭，由衷

敬佩主席的安排。

以后，其他同志先后提出問題，主席一一作了答復(fù)，內(nèi)容

見《談話》的其他各段。

那次接見后的第二天晚上，上海來的同志開了全體會議，由陳

望道同志傳達主席接見教育界的談話；徐平羽同志 (當時的上海文

化局長) 傳達主席接見文藝界的談話；由我傳達主席接見新聞出版

界的談話。上述的那個“小干部" 正坐在我旁邊。我傳達完后，還

笑著對他說：“主席在講話中，還提到你的名字表揚了你呢?！彼麧M

臉通紅，含有喜色。

全國宣傳工作會議閉幕后三天，我就出國，被任為訪蘇代表團

團長，去蘇聯(lián)參觀了十個加盟共和國，歷時五十天，五月下旬回國

時，“大鳴大放’的高潮已過去了。

還記得出國前夕，鄧拓同志——當時的《人民日報》總編輯、

全國新聞協(xié)會主席曾對我說：‘我根據(jù)中央的意見，已關(guān)照徐晃同

志 (團的臨時黨組書記兼副團長)：除了純粹討論黨內(nèi)問題外，黨組

會議，都要請團長列席。’

我對黨，對毛主席，真是感激涕零。

一九八四年一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