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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人自行車(5)

強權(quán)與鐵腕:普京傳 作者:安格斯·羅克斯伯勒


不幸,霍多爾科夫斯基的辯護律師們沒有高興多久。法官本應(yīng)于12月15日作出判決,但那天一早來到法院的記者們卻看到門上貼了一張通知,說宣判推遲到27日,卻沒有任何解釋。也許有一個解釋:第二天,也就是16日,總理要出席一年一度的電視連線節(jié)目,一定會有人問他有關(guān)這場審判的問題。那就尷尬了,普京要想影響判決肯定也太晚了?,F(xiàn)在判決推遲,他就可以利用回答民眾打電話問問題的機會公然干涉司法進程。當(dāng)有人問到這個案子的時候,普京說,“小偷就得進監(jiān)獄”。這聽上去像是向當(dāng)時正在斟酌各種選擇的丹尼爾金法官發(fā)出的直接命令。就連梅德韋杰夫總統(tǒng)都不認同這么公開的干涉。他在電視采訪中說:“任何官員都沒有權(quán)力在法院宣判前發(fā)表對案子的立場?!边@是梅德韋杰夫第一次超越了僅僅發(fā)表與普京稍有不同意見的界限,實際上是公開的申斥。

可是這對審判的結(jié)果沒有絲毫影響。丹尼爾金法官按照強人的意志宣判霍多爾科夫斯基有罪,并判處他14年徒刑,與對他的第一次判決合并執(zhí)行,時間追溯到他被捕的2003年。他要等到2017年才能重獲自由。

2009年和2010年間,梅德韋杰夫總統(tǒng)對民主和人權(quán)講了很多,偶爾也采取點實際行動,可他總理的反應(yīng)卻越來越怪異。也就是在這個時期,普京開始在百忙之中抽出越來越多的時間宣傳作秀,通過異乎尋常的方式顯示他的陽剛活力,以表明盡管他比梅德韋杰夫大13歲,但他更加強健。

2009年8月,普京赤裸著胸膛在西伯利亞冰冷的河水里以蝶泳的姿勢暢游??死锬妨謱m的相機快門咔嚓咔嚓響成一片,記錄下他釣魚和騎馬的鏡頭。2010年間,他幾乎每個月都有這么一次照相的機會:他給一頭北極熊套上追蹤的項圈,他騎著哈雷·戴維森摩托車參加摩托車拉力賽,他駕駛飛機向熊熊燃燒的野火灑水救火,他在海上的狂風(fēng)巨浪中用十字弓向一頭鯨發(fā)射飛鏢,他駕駛著一級方程式賽車以每小時240公里的速度飛馳。10月,媒體紛紛猜測他可能為顯得年輕采取了非常手段。在基輔的一次露面中,他的臉看上去浮腫淤青,化妝痕跡明顯。“沒有淤青,”他的發(fā)言人說,“他只是飛行和開會太多,非常疲倦而已。另外,光線的角度也可能不對?!钡敲襟w猜想他可能和他的朋友、永遠年輕的前意大利總理西爾維奧·貝盧斯科尼一樣,做了面部拉皮手術(shù),或注射了肉毒桿菌。

梅德韋杰夫沒有試圖和普京比試硬漢的身手—雖然他走路時也開始擺出雄赳赳的姿態(tài),說話時像是在咬牙切齒,這都是跟普京學(xué)的。不過總體上他的道具不是賽車和野獸,而是平板電腦和推特。

形象對他們二人都至關(guān)重要,他們是在向不同的群體爭取人心。到2010年底,離議會選舉和總統(tǒng)大選還剩一年的時候,情況已經(jīng)十分明朗了:兩人都想做下任俄羅斯總統(tǒng),而決定誰上的人是普京。說到底,他們共駕的雙人自行車是前輪大后輪小的那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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