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前言(3)

強權與鐵腕:普京傳 作者:安格斯·羅克斯伯勒


我曾在由布魯克–拉平制片公司(BrookLapping)制作、英國廣播公司播出的4集電視紀錄片《普京、俄羅斯和西方》中擔任首席顧問。我的這本書部分來自我在此期間的工作經(jīng)歷。為了拍攝這部紀錄片,我們不僅在俄羅斯,而且在美國、英國、法國、德國、烏克蘭和格魯吉亞采訪了眾多高層人士,時間長達幾百小時。這些原始的采訪資料使我對很多從前報道過的事件有了新的認識,也是本書的核心內容。

過去3年里,我任普京新聞秘書德米特里·佩斯科夫的顧問,本書的有些內容來自這段個人經(jīng)歷,尤其是第九章。2006年,克里姆林宮決定聘用紐約的一家公關公司凱旋公關(Ketchum)和總部設在布魯塞爾的合伙公司GPlus時,我沒有料到我會偏離自己的記者職業(yè)。凱旋公關和GPlus內部均沒有熟悉俄羅斯的人,突然間它們需要這么一個人,于是給了我這份工作。當時我報道歐盟事務已經(jīng)8年,想到能再次深入俄羅斯社會,我覺得這份工作不無吸引力。我學過并教過俄語,在莫斯科做過筆譯,在英國廣播公司監(jiān)聽部工作過,做過《星期日泰晤士報》駐莫斯科記者,日后又轉到英國廣播公司。

我過去的經(jīng)歷中,曾有過一個激動人心的瞬間,令我更難拒絕這份送上門來的工作。1989年,普京仍是一名派駐德累斯頓的克格勃特工時,他的上司為了報復撒切爾夫人,下令驅除在英國的蘇聯(lián)間諜,也將我驅除出蘇聯(lián)。我當時任《星期日泰晤士報》記者,是被驅除出境的8名外交官和3名記者中的一個。這是冷戰(zhàn)時期最后一次最大的間諜丑聞。我不禁想,作為普京的顧問重返莫斯科該是何等的諷刺!我接受了這份工作,成了克里姆林宮的一位媒體顧問,工作地點在布魯塞爾,但定期往返于布魯塞爾和莫斯科之間。全球范圍內這批人的人數(shù)在20~30左右,我是其中之一,而且是唯一一個全職顧問。我與佩斯科夫和他手下的人員混得很熟,雖然他們始終對我存有戒心,但在那些歲月里,我恐怕是最接近俄羅斯權力中心的外國人了。我講述的2006~2009年間的事情,基本上源自我個人的所見所聞。

作為克里姆林宮的媒體顧問,我們的首要工作是勸說他們對報界開放。一個簡單的前提是:你說得越多,表達自己觀點的機會越多。俄羅斯的政界人士對這一觀點極為抵觸。我離開公關一行、重操記者舊業(yè)后很久,他們一如往日。我參與制作英國廣播公司的這套節(jié)目時,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勸說俄羅斯的高層政客接受采訪難上加難,幾位關鍵人物干脆拒絕接受采訪。其他人同意接受采訪,但此前他們的部屬百般阻撓。他們似乎不愿意甚至是害怕把我們的請求轉達給自己的上司,梅德韋杰夫總統(tǒng)的發(fā)言人納塔利婭·季馬科娃干脆把我們拒之門外。有意思的是,在蘇聯(lián)解體前夕,我參與制作英國廣播公司的《第二次俄國革命》節(jié)目時,見到克里姆林宮的頭號領導人反倒比現(xiàn)在還容易些。臨近2012年總統(tǒng)選舉的一年里,隨著政治前景越來越不明朗,我們的工作也愈加難做。整個政府機構陷入停頓,普京和他的總統(tǒng)梅德韋杰夫不肯透露兩人中誰會競選連任。我們突然發(fā)現(xiàn),原先答應過的采訪又被取消了。顯然,在局勢變幻不定的時候,謹慎的政客和政府官員不敢拋頭露面。

盡管如此,為拍攝這一電視系列片以及我寫的這本書,我們還是采訪到了100多位人士(其中一些人不愿透露姓名),包括8個國家的政府首腦、外交部長和高級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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