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嫦夫人是位法國女士。她很精明，知道來到馬那塢的那些富有的橡膠栽植者和商人，會想要他們的子女得到在歐洲可能有的一切。因此她開辦芭蕾舞課、民俗舞蹈課、社交舞課……

雙胞胎參加的舞蹈課是男女生混合的。這些學生來自世界各地，如俄國、英國、法國，當然還有巴西人——有些是純葡萄牙血統(tǒng)，有些則是混血兒——印第安和葡萄牙人，黑人和印第安人，因為巴西人幾世紀以來都是異族通婚，并以他們的混血為榮。

瑪雅很快就換好舞鞋，一轉(zhuǎn)身，只見雙胞胎肩并肩坐在一個置物柜前，胖胖的腿伸得老遠，等著要明登小姐來幫她們穿鞋。

碧翠絲說：“波特郝斯小姐都會幫我們穿鞋和綁頭發(fā)。”

關朵蘭說：“齊修姆小姐也是。”

瑪雅徑自走進有大窗子和練習扶手的大房間里。滿房間的孩子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練舞，都在等待杜嫦夫人。一位雙手都有老人斑的老婦人坐在鋼琴前，心不在焉地碰觸著琴鍵。

一個紅發(fā)且高個子的俄國男孩走過來自我介紹。“我叫瑟蓋。”他面帶友善的微笑說，“這個是我妹妹，歐佳。”

瑪雅伸出手，“我叫瑪雅。我住在卡特家。”

“是的，我們聽說了。”

一個長得活潑可愛的奧地利女孩也過來加入他們。她的發(fā)辮在頭上繞成發(fā)髻。她叫娜妲·霍曼，是雙胞胎鋼琴老師的女兒?，斞磐ǔ２⒉簧朴诮恍屡笥?，但是看到這些個正常又友善的孩子令她興奮得難以自持，因此很快就像其他小孩一樣，混合各種不同的語言和他們聊了起來。到這時她才意識到，她和雙胞胎說話有多累，每句話都得先仔細思考、細心斟酌過。

現(xiàn)在，杜嫦夫人進來了。她是個優(yōu)雅的法國婦人，年約五十，黑發(fā)高高盤在頭上。

“現(xiàn)在我們都準備好了。找到地方，練習踮腳吧。”

瑪雅的腳趾已經(jīng)踮高了，她熱愛舞蹈。坐在鋼琴前的老婦人開始彈肖邦的華爾茲舞曲。

當孩子們在跳著舞時，女家教和保姆們都坐在墻邊的椅子上等著。

“那是來和卡特一家同住的小表妹嗎？”坐在明登小姐左邊的一位微胖但友善的女士問，她并且介紹她自己，“我是莉兒小姐，柯明斯基兄妹——瑟蓋和歐佳——的女家教。”

“是的，那是瑪雅。”明登小姐說。

“她真可愛，那么優(yōu)雅。”

“是呀，她是個好孩子。”明登小姐說。

莉兒小姐聳高雙眉看著她。“當然還有雙胞胎。”她禮貌地補充道，“她們總是那么整齊……那么干凈……”

她們兩人一起望著那兩個結實的女孩拼命轉(zhuǎn)圈，就像節(jié)拍器配合樂曲一般地動個不停。

“是的……她們很難適應。”明登小姐說，“她們并不習慣有別的小孩。”

“可是現(xiàn)在你的瑪雅很快樂。”莉兒小姐對卡特一家的活似乎有點太了解了些。“她很有韻律感呢！她和小娜妲還有我的瑟蓋。你一定要帶她來探訪我們。伯爵夫人喜歡她的兒女有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