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菊殘猶有傲霜枝 1

民國的底氣 作者:落塵


辜鴻銘(1856-1928),名湯生,祖籍福建同安。中國近現(xiàn)代著名學者,留學英、法、德諸國,精通英、法、德、希臘、拉丁語等9種語言。曾任張之洞幕僚,清末外務部左丞,辛亥革命后任教于北京大學。學貫中西,推崇儒家文化,反對新文化。著有《讀易堂文集》等,又以西文介紹儒家經(jīng)籍,將《論語》《中庸》等經(jīng)典翻譯成英文。以《春秋大義》(《中國人的精神》)一書聞名于世。

“我曾聽一位外國朋友這樣說過:作為外國人,在日本居住的時間越長,就越發(fā)討厭日本人。相反,在中國居住的時間越長,就越發(fā)喜歡中國人。這位外國友人曾久居日本和中國。我不知道這樣評價日本人是否合適,但我相信在中國生活過的諸位都會同意上述對中國人的判斷。一個外國人在中國居住的時間越久,就越喜歡中國人,這已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中國人身上有種難以形容的東西。盡管他們缺乏衛(wèi)生習慣,生活不甚講究;盡管他們的思想和性格有許多缺點,但仍然贏得了外國人的喜愛,而這種喜愛是其他任何民族所無法得到的。我已經(jīng)把這種難以形容的東西概括為溫良。如果我不為這種溫良正名的話,那么在外國人的心中它就可能被誤認為中國人體質和道德上的缺陷──溫順和懦弱。這里再次提到的溫良,就是我曾經(jīng)提示過的一種源于同情心或真正的人類的智慧的溫良──既不是源于推理,也非產自本能,而是源于同情心──來源于同情的力量。那么,中國人又是如何具備了這種同情的力量的呢?

“我在這里冒昧給諸位一個解答──或者是一個假設。諸位愿意的話,也許可以將其視為中國人具有同情力量的秘密所在。中國人之所以有這種力量、這種強大的同情的力量,是因為他們完全地或幾乎完全地過著一種心靈的生活。中國人的全部生活是一種情感的生活──這種情感既不來源于感官直覺意義上的那種情感,也不是來源于你們所說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奔騰的情欲那種意義上的情感,而是一種產生于我們人性的深處 ──心靈的激情或人類之愛的那種意義上的情感。”

上面的文字,出自辜鴻銘的《中國人的精神》。提到辜鴻銘的時候,很多人會嗤之以狂儒守舊,但卻忘記了他所處時代的驚濤駭浪,使他不得不以狂放偏執(zhí)的姿態(tài)來做悲情而絕望的守護。因為眼界比同時代的人要開闊許多,這使得辜鴻銘對于國家的軟弱和不幸體會得更清楚,對人類的無知和愚昧有著更深刻的認識,對于文明和人類命運所做的終極思考也更深遠。在整個世界戰(zhàn)火不斷,人類互相殘殺的大的時代背景下,辜鴻銘選擇了不遺余力地發(fā)掘、弘揚中國傳統(tǒng)文化,試圖為人類文明指出一個正確的方向。

辜鴻銘,1857年7月18日生于南太平洋馬來西亞半島西北檳榔嶼一個英國人的橡膠園內。早年,他的祖輩由中國福建遷居于此,積累下豐厚的財產和聲望。他的父親辜紫云當時是英國人布朗經(jīng)營的橡膠園的總管,操流利的閩南話,能講英語、馬來語,他的母親則是金發(fā)碧眼的葡萄牙人,講一口流利的英語和葡萄牙語,這種家庭環(huán)境下的辜鴻銘自幼就在語言上有著特別的天分。沒有子女的橡膠園主布朗先生非常喜歡辜鴻銘,將他收為義子。1867年,清同治六年,布朗夫婦計劃返回英國,經(jīng)過辜紫云的同意,把十歲的辜鴻銘帶到了當時最強大的西方帝國。臨行前,辜鴻銘的父親在祖先牌位前焚香告誡他說:“不論你走到哪里,不論你身邊是英國人,德國人還是法國人,都不要忘了,你是中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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