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筆是霹靂的鋒芒,電話是聲音的愛戀6

英芝芬芳華蓉 作者:子尤


天兒這樣對我,我卻不知道怎樣表示,只知道悶頭吃。直到那么大個的pizza實在吃不動了。短暫談過后,天兒必須得走了,在電梯前我才低著頭說:“你的衣服很好看。”也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句。

我是最不安分的人,身體稍微好點,就換掉病號服,躲過警衛(wèi)的賊眼睛,頂著毒日頭,往旁邊媽媽住的賓館跑。前門被攔走后門,后門也被叫住就走旁門,真是驚險而刺激。

晚上往賓館跑,白天呆在病房打點滴,我左右手都扎得快爛了,因為連續(xù)打了三個多月點滴,血管頑固,針在手里頭亂絞也扎不好,使我非常痛苦,心說一輩子的點滴都被我這時候打完了。

有一天躺在床上,右手打著點滴,但心中的寫作之欲依然存在。我拿左手在璐璐給的本上歪七扭八寫了許多文章。突然,我腦子里有了寫詩的欲望,并且冥冥中感覺那會是我寫的最好的詩,于是我先努力手寫幾句,后來又在電腦上打了一稿二稿三稿,是我寫作耗時最長的詩。

獻給我永遠的

我是你家臺階前的參天樹,

呼喚你名字的歲月流進旋轉(zhuǎn)的年輪。

我是你窗外徐徐蔓延的爬山虎,

記錄下那無奈光陰的皺紋。

我只愿化作那滿城的飛花,

飄過你生命的清晨。

融作地平線升起的第一縷陽光,

陪你直至落日黃昏。

如果我是那默默無言的參天樹,

會扯下肢體,為你做一扇護風(fēng)的門。

如果我是那綿連無邊的爬山虎,

就固執(zhí)地依偎在你左右,感受那跳躍的體溫。

當(dāng)你歡笑,我是你忘情的眼神,

悄然藏在風(fēng)中,與你共享落英繽紛。

當(dāng)你失意,我愛撫那破碎的傷口,

擦凈你獨自流下的淚痕。

或者,我是個無名的郵遞員,

每天早上只為看你接信時睡眼發(fā)困。

不要嘲笑我春心萌動的癡情,

人生何曾再有過這記憶的稚嫩。

忘記我,我們從未相逢,

我只是你身旁陌生的過路人。

但看看我,再看我一眼呀!

因為我們那永恒的名字,青春!

寫完它,我已經(jīng)疲憊不堪,并對媽媽肯定地說:“這是我給小云寫的最后一首詩。”

除了緊張的學(xué)習(xí)之外,大家津津樂道的都是男生和女生間的事情,同學(xué)之間打電話也是如此。記得一次跟慧慧打電話,我說了自己的觀點:“我從來不把我的感情看得多崇高,只是沒有結(jié)局的故事。這是青春時期很自然的,應(yīng)該好好享受青春。”慧慧大為贊賞,說我明白。

我從9歲開始寫自由詩,一直到生病以前,其實都是在重復(fù)一個主題:人類終究會毀滅自己。生病以后來了個大轉(zhuǎn)變,深陷情沼不能自拔,倒也是很好的紀念。人們常說某人生病表現(xiàn)堅強。這不是什么好事情。堅強意味著苦悶,孤獨,有誰能像我一樣幸運?

快出院的那幾天,我的身體好像也得知這個消息。原本因為縫愈傷口而極其小心,背駝得頭都快沾著地了,現(xiàn)在也挺筆直了。早上一醒就興奮地到園子里去散步,在棵棵參天樹下,空氣格外清涼。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m.ranfinancial.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