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丈夫梁思成:幸福的成全 (5)

你若盛開 清風自來 作者:伊北


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搭乘的飛機撞到白馬山。在胡適家等消息的林徽因,得到確切通知,失聲痛哭。梁思成、金岳霖、張奚若趕到出事現(xiàn)場。林徽因連夜趕制了一個用碧綠鐵樹葉和白花編成的徑尺大小的花圈,由梁思成帶往濟南。梁思成從濟南回北平時,帶了一塊飛機殘骸的小木板,這塊木板,林徽因一直掛在床前。徐志摩活著,是梁思成的競爭對手;徐志摩西去,他在林徽因心中的位置更是確切,梁思成更是與他無從競爭,徐志摩的形象定格,永存著,不容毀改。更何況,林徽因心中,一直認為自己虧欠志摩。林徽因的文學創(chuàng)作,是徐志摩帶著起步的,在徐志摩去世前后,她的詩歌創(chuàng)作達到一個小高潮。據(jù)不完全考證,其中許多詩,都與志摩有關(guān),林徽因?qū)π熘灸Φ膽涯?,從未停止。他們一個是天空,一個是草地,一個是飛鳥,一個是魚,中間站著一個梁思成,頗多尷尬。但梁思成始終保持一個原則,只要你過得好,只要你開心,我就沒意見。他從來都紳士味十足。他明白,愛不是占有,愛是付出,愛是成全?;橐鍪莻€天長地久的承諾,你若天長,我便地久,你若不留,我便放手。婚姻內(nèi)外,防不勝防,與其防守,不如敞開心扉,坦誠相待。

徐志摩去世后,金岳霖走進梁思成和林徽因的生活。這個來自湖南的大個子,學邏輯學,思維縝密,修養(yǎng)很高,是徐志摩引薦的朋友。他好像是徐志摩的繼任者。他也對林徽因一見傾心。他們的故事,最奇特和精彩的地方,就是金岳霖的“逐林而居”,他一輩子單身。在北平,他住在林徽因旁邊,兩家通個小門,林徽因有“太太的客廳”,他有“湖南飯店”;在昆明,林徽因建好了一座房子,金岳霖便在那房子邊蓋了偏廈,每次出門,還要經(jīng)過梁家的客廳;金岳霖晚年,與林徽因之子共同生活,頤養(yǎng)天年。試問,如果沒有梁思成的寬容大度,這樣一個單身的男性友人,又怎么能夠在林徽因的客廳,做了一輩子的客!金岳霖在回憶錄中說,梁思成和林徽因是他人生中最好的朋友。其實,在金岳霖心中,林徽因已經(jīng)超越了朋友的域限,成為完美女性的象征。而在林徽因心中,金岳霖也不僅僅是個好朋友,而成為家庭編外的一分子,精神上的知己。

在林與金的關(guān)系中,梁思成不是沒有遭受考驗。1932年6月,徐志摩剛?cè)ナ腊肽甓啵核汲赏獬隹疾旃沤ㄖ?,林徽因留居北平。金岳霖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對林徽因表白了。林徽因陷入到苦悶中。她對金岳霖有好感,但她也愛梁思成。梁思成回來后,林徽因坦白:“我苦惱極了,因為我同時愛上了兩個人,不知怎么辦才好?!绷核汲上肓艘灰?,告訴林徽因:“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選擇了老金,我祝愿你們永遠幸福?!闭f完,他們都哭了。林徽因把思成的決定告訴老金。老金說:“看來思成是真的愛你的,我不能傷害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我應該退出。”從此以后,他們?nèi)私^口不提此事,坦誠相待,和好如初。金岳霖成梁家的“高級顧問”。他們對待感情的態(tài)度,多么坦誠,多么高雅,瀟灑的放手,痛苦的成全。

如果林徽因一波碧水,梁思成就是一個池塘。他圍繞著她,包容著她,成全著她。在感情世界里,在社交網(wǎng)絡中,很難想象,沒有梁思成,林徽因會是怎樣。他的大度,讓她的婚姻經(jīng)受住了幾次考驗,成就了她的美名,也成就了她婚姻之外的種種感情。也許他知道,愛一個人,不是要去占有她的全部,而是幫助她發(fā)現(xiàn)更多更豐富的自己;愛一個人,不是讓她止步不前,而是要陪伴她飛得更高,走得更遠。他們永遠是肩并肩,同進同退,從北平到綺色佳,從綺色佳到沈陽,從沈陽到北平,再從北平到昆明,到李莊……他們始終不曾別離,相互扶持,互為補充。林徽因和梁思成有很多合照,只要有梁思成在身邊,林徽因總是笑得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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