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寫過什么文章,更不要說寫書了,那在我心目中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是要有學問的,因此從未敢去嘗試。
這本小書只是有次和好友胡妍妍小姐聊天時,談及父親和家里的一些舊事,越說越興奮,不禁滔滔不絕起來。她似乎聽得很入神,突然靈光一現(xiàn)說:“你怎么不把它寫下來呢?”胡小姐為人極有內涵,待人接物穩(wěn)重中蘊藏著誠懇和熱情,對國內藝術界的一切了然于心。她的話讓我有了一股動力,就這樣學著去寫了。
說是“寫”,實際上就是“記錄”我平時和朋友聊天的內容。既是閑聊,當然是處在閑適的狀態(tài),一時是娓娓道來,一時又慷慨激昂,毫不避諱,既無章法也無邏輯,是完全經不起正兒八經“審視”的。
寫完之后,無意中翻書才知道,原來林語堂創(chuàng)造了一種叫做“閑談體”的散文風格,是一種比較自由的文體,談天說地,不拘格套,恰如密友攀談,講究的是從容的氣氛,平實的節(jié)奏,表達的是真情、真性、真意。當然,彼充滿智慧之“閑談”絕非我膚淺之“閑談”,但卻稍稍安慰了我忐忑不安的心。
關于父親及那個時代家里的一切,其實我所能表達的甚少。就算有些記憶,也不是刻意去記住的,是順其自然地留存在腦海里的。所以記錄下來的種種,只是跳躍式的點滴而已。因為是“過去式”,時間、人物、地點及情節(jié)的錯漏肯定難免。但我通過文字的書寫,使自己對父親的懷念得到了很大的滿足,這無疑是情感上的一次盛宴。
此書的出版,得到了諸多好友的傾心幫助,“嘉德拍賣”的王雁南女士和寇勤先生是我要衷心感謝的人,而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的李學軍編輯面對我那些“業(yè)余”的手稿,所表現(xiàn)出的耐心和專業(yè)態(tài)度,更是令我肅然起敬。只祈望這本小書沒有令諸好友太過失望,就得心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