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柳巷,不乏靡靡之音。寇婆婆手底的姑娘們,吹拉彈唱,樣樣熟稔??芷牌艔牟蛔屗齻兘套约旱膬蓚€女兒,甚至不允許白門與這些美麗姐姐過從甚密。風(fēng)塵中的女子,纖腰裊裊,一抬手,一回眸,自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嬌媚。寇婆婆擔(dān)心白門耳濡目染,有樣學(xué)樣,過早地沾染一些不良習(xí)氣。
因白門生得漂亮,又乖巧伶俐,樓里的姑娘們都很喜歡她,偶爾看她練琴辛苦,想指點一二,寇婆婆總是不允。
古琴作為一門藝術(shù),如春風(fēng)化雨,對人的性情、品德可以起到一種熏陶和教化的作用。如嵇康在《琴賦》中所述:物有盛衰,而此無變;滋味有厭,而此不倦,可以導(dǎo)養(yǎng)神氣,宣和情志,處窮獨而不悶者,莫近于音聲也。是故復(fù)之而不足,則吟詠以肆志,吟詠之不足,則寄言以廣意。
不同心性、氣度的人,奏出的琴音自是不同。嵇康曾于刑場上奏《廣陵散》,琴音激越悠揚,聞?wù)邿o不為之動容,不能自己;一般文人墨客所奏琴曲,中正平和,亦是別有一番意境;而倡優(yōu)所奏,大抵是靡靡之音,追求音質(zhì)的華美,有討巧、獻媚的意味。寇婆婆雖琴技不精,亦深知此理。
唐代薛易簡在《琴訣》中講:“琴為之樂,可以觀風(fēng)教,可以攝心魄,可以辨喜怒,可以悅情思,可以靜神慮,可以壯膽勇,可以絕塵俗,可以格鬼神,此琴之善者也?!?/p>
寧可十日無肉,不可一日無琴。白門是如此蘭心蕙性的女子,風(fēng)塵漂泊中,知音二三,亦是聚少離多,唯一把古琴,常伴左右,多年來,不曾有須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