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頻繁想要休息的欲望作斗爭對我來說,變成了一種挑戰(zhàn)。我渴望能休息一天。我對體能的要求是,每天走兩個20 英里,中間休息1 個小時。但精神上給我?guī)淼奶魬?zhàn)更為艱巨。我的雙腿猶如機器一般,機械地向前邁步,但同時,我還要強迫自己忽視大腦不斷發(fā)出的負面信息:“你今天已經走得夠多了。是時候洗澡了?!泵看蔚阶詈?,都是意志力打敗了精神上的誘惑。哪怕是受到一丁點兒的碰撞,我的膝蓋骨都會疼痛不已。它太脆弱了,我只好試著拄起手杖,以減少對關節(jié)的壓力。走了幾個小時以后,我感覺好點兒了。
我現(xiàn)在走到了風口的位置,清爽、涼快的風陣陣襲來,盡管現(xiàn)在的溫度有32℃,盡管我雙腳長滿了水皰,但我感覺好多了。玉米療法和鞋內兩側的切口真是天賜之物。雖然也許只是心理上的安慰,但我確實感覺腳上的水皰沒有那么糟糕了。
在以前40 年的運動生涯中,我從來沒穿過如此讓人舒服的鞋。午飯的時候,我們遇見了一些當?shù)氐木用?,他們力勸查爾斯加入足球比賽。他們從沒想到能在現(xiàn)實生活中遇到一位巴西球星,很想見識一下他的球技。查爾斯當然很想去與他們混戰(zhàn),以展示自己的才華。我搖搖頭:“不!”因為在我們起程之前,就達成協(xié)議,不準他在這次旅行中踢足球,原因是他的腿傷。作為一名前運動員,我深知,查爾斯只有24 歲,如果不是在事故中受的重傷一直困擾著他,這個年齡將是他踢足球的黃金時期。
午餐過后,天空越來越黑暗陰沉。我甚至能看見前方有閃電,聽到有雷聲,馬上要下雨了。幾分鐘之后,“咔”的一道閃電和“咚”的一聲響雷向我們靠近。于是,我們只好在挨著加油站的小型商場里找到了一個庇護所,直到快速移動的暴風雨離開為止。45 分鐘后,伴隨著碎石路面升起的水蒸氣,我再次啟程。此時,我的進展已經落后于預定計劃。走了4 英里之后,我們來到達拉科尼亞(Laconia),這將是我們今晚的暫時歇腳之地。
在當?shù)氐男〔宛^里,我們慢慢享用著淋了鮮奶油的面包布丁。我們邊吃邊同幾個卡車司機聊著天,他們?yōu)槲覀兊诙斓男凶咛峁┝艘恍┯杏玫男畔?。晚? 點,我們再次上路,驅車1 個小時,經過了多家掛著“客滿”牌子的旅館。最后,我們終于在一家只剩一間空房的汽車旅館住了下來。我們剛入住,查爾斯就急忙脫了我的鞋,并聲稱,我的腳的狀況在“改善”。“再有4 天,水皰就會消失,你的腳會感覺更好?!毕M菍Φ?。
到第7 天的時候,我已經走了300 英里。我知道,離開波士頓之后,只要能順利度過前兩周,我就能堅持走完整個旅程。作為一名長途步行者,我很清楚,你在第一天做到的事,如果第二天能重復做一遍,那你就毫無懸念地掌握了這種技能。如果你能連續(xù)一周每天走40 英里,在接下來的一周,你再每天行走40 英里,那么,你基本上就可以周周完成。
清晨5 點,拉科尼亞一片漆黑。我逆著車流,在輔路上行走,很快就到達了勞登(Loudon) 的新罕布什爾國際賽道(New HampshireInternational Speedway)的前門。只見入口的牌子上寫著“ 溫斯頓世界杯之家”(Home of the Winston C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