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幾個電話，得知上人在美國西來寺養(yǎng)病，并幫我們接通了他的越洋電話。

上人的身體好多了，讓我們慢慢畫，別著急。說簽證的期限是可以延長的。延長一兩次不夠，還可以再延長。需要什么，隨時告訴住持。

我說已經(jīng)畫完，不用延長了，回去還有事要做。他沉默了一會兒，要丘師姑接電話，囑咐她開車帶我們到花蓮、臺東各地著名的風(fēng)景區(qū)玩玩，然后送我們到佛光山。他說他很快就要回佛光山，如果我們先到，就等他一下。

能同上人說上話，直接受上人囑托，丘師姑非常高興。說她回去了就請假，帶我們?nèi)ネ?。我們愛玩，也很高興，問她住持會準(zhǔn)假嗎？她說你放心，大師說了的話，沒人敢違抗的。我說那就太辛苦你了。她說不呀，我也玩呀。

一回到雷音寺，丘師姑就被隔離了。從佛光山來了一位法師，很友善地，帶我們到臺北普門寺住下，要我們給佛光山全球巡回梵唄演唱團(tuán)畫一幅八公尺高的布景。說大師不在時，山上我們管事。我說你管你的事，別管我們了。她說，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等候機(jī)票期間，溜達(dá)了一下臺北。驚喜地發(fā)現(xiàn)了誠品書店、漢聲雜志、紫藤廬茶舍等文化標(biāo)高，可惜匆匆管窺，一斑未盡，就要走了。走沒什么，只擔(dān)心上人誤會，當(dāng)我們不想見他。決定不要報酬，將壁畫捐獻(xiàn)給他。正好《中國時報》記者林美忠先生來訪，此意得以見報。藝文版頭條通欄，很醒目。只是不知道，在云霧山中，上人能否看到？

臨走前，那位到雷音寺閃電般撤換住持的長老，從高雄佛光山到臺北普門寺來看我們。

戴著深度近視眼鏡，文質(zhì)彬彬，非常之謙恭有禮。說她看到《中國時報》了，“代表大師”來表示感謝，“代表大師”來給我們送行。給了個兩萬美金的紅包，說不成謝意，不成謝意。說二位施主，功德無量，功德無量。

一上了回美國的飛機(jī)，就有種解脫的感覺。

下方大小群山，逐漸沒入云層。忽然感到一種，山的象征意義。

七

十二年后，2011年春天，到洛杉磯克萊蒙特學(xué)院做客，教一個學(xué)期的選修課。這期間，承蒙鄰校波摩納學(xué)院東亞系主任艾倫教授盛情，帶我和小雨去看了不少博物館和風(fēng)景區(qū)。印象最深的，是他稱之為“南加州精華”的貝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