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并沒有把王貴勇所講的話當(dāng)一回事。四川人喜歡擺龍門陣，那是早就出了名的，小時候我也經(jīng)常聽爺爺講起這類鬼故事。吃過晚飯，天已經(jīng)很晚了。我和二刀領(lǐng)著王貴勇在二仙橋不遠(yuǎn)的地方開了一間房，然后在房間里閑扯了一會兒就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二刀嬉皮笑臉地對我說：“你個奸商啊，老子給你比劃五個指頭，是五千的意思，你才給了他五百?！?/p>

我看著二刀，驚訝得合不上嘴，那破鼓值五千？

回到李家居的時候，雨已經(jīng)停了下來，只是風(fēng)一吹，仍然讓人冷得瑟瑟發(fā)抖。店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透過縫隙，可以看見門內(nèi)微弱的燈光。我們敲了很久的門，里面沒有動靜。直到二刀大喊了幾聲李瘸子的名字，門才緩緩被打開。

門一打開，一股陰氣就迎面撲來。我在李家居也待了些時日了，這里有陰氣倒也正常，但這么重的陰氣，我還是第一次見識。

李瘸子一臉驚恐地望著我們，帶著哭腔說：“兄弟，你們可算回來了。”

我和二刀面面相覷，不知道李瘸子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李瘸子似乎一下蒼老了許多，他想說什么，卻又什么也沒說。他望了望正蹲在角落里不停哭泣的李冉冉。

李瘸子說，他下午喝完茶回來，就看到李冉冉蹲在角落里，一臉的驚恐，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打擊，不停地哭，誰也勸不住。

我走到冉冉跟前，輕聲問道：“冉冉，你怎么啦？快起來，別坐在地上，涼，容易感冒。”

原本明亮的燈光不知道為何在今天變得如此昏暗，把我們每個人的臉都照成了蠟黃色。

李冉冉像是活在另外一個世界里的人，她雙眼無神地望著房間的某個角落。順著冉冉的目光，我看到了角落里的那面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