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上車之前,我在車站的便利店給她買了一些水、零食,裝進(jìn)塑料袋提著,殷勤地送到她座位上。
站在原地,看著客車慢慢發(fā)動,離去,她一直在窗子旁邊沖我揮手,直到徹底看不見,我才失落地獨自回家。一個多星期之后,寒假結(jié)束,我也該回去了。到學(xué)校的那天,剛好是二月十四日情人節(jié)。
出了火車站,問她:“你在哪里?”
她說了一個豪華酒店的名字。
“為什么你在酒店?”我追問。
她泰然回答:“過節(jié)啊,不然你想住哪里?”
“也不用住這么貴吧……”我猶豫著說。
她不耐煩:“得了得了,不就一個晚上么,專門為了等你來?!?/p>
我沒有多想,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放回寢室,就趕過去了。她帶我進(jìn)了房間。明顯是已經(jīng)有人住過的,床單、被子不是新鋪的,拖鞋也用過。我心里有困惑,可礙于氣氛,也不想一見面就爭吵,就默默裝作沒注意。床頭柜上有兩枝玫瑰,桌上還有一瓶已經(jīng)開了封的紅酒。
她說:“就等你來?!?/p>
我迷迷糊糊喝完大半瓶又酸又澀的廉價紅酒,不知不覺沉睡過去。
次日醒來,她已經(jīng)去上班了。我惦記著要退房,怕過時收費,開始收拾東西。為了找點吃的,拉開了柜子,卻突然看見,我在霧江長途車站給她買的那包零食,連同那個塑料袋,安然躺在抽屜里。
我心里一沉。
也就是說,她自從坐上車離開霧江,到了省城的機場,又下了飛機之后,一直住在這里,一個多星期。我盯著那個印著“霧江南站紅光便民店”的薄塑料袋,連同里面吃剩的零食,蹲在地上費力地思索,要不要和她對質(zhì)。和她住在一起的,又是誰。
撕開的食品包裝袋咧著口子,像一張張嘴,大聲嘲笑,耳光一般抽在心上。最終我拎上那個塑料袋,沖去她上班的地方,把袋子扔在她桌上,不留后路地質(zhì)問:“你怎么解釋?”
她顯然沒有退路,費力掩飾的慌亂,又佯裝不屑爭執(zhí),只說:“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便再不看我。她連一絲解釋,都舍不得給我。
又吵架,又分手。你你我我來來回回。大四時的感情糾葛,很長一段時間影響了我的生活秩序,我全無心思做正經(jīng)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