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時間不允許我和吉年在陰森森的WASA沉船博物館繼續(xù)幽古思今了,為了趕去斯德哥爾摩皇宮看周六才有的大換崗交接旗儀式,我們連跑帶飛地趕著坐76路車去了皇宮??吹幕蕦m太多了,這斯德哥爾摩皇宮明顯不夠豪華,欣賞了一些皇室簡單的生活用品、照片以及國王王后的服裝,感覺比起奧地利的皇宮那是差太多了,但很簡樸實用,很北歐很宜家的風格……等我們用豹的速度參觀完畢跑到廣場上一看,徹底傻眼了,剛才還比較空曠的廣場上瞬間聚集了密密麻麻人山人海的各色人群,顯然都是來看皇宮大換崗的,這熱鬧湊得真不是時候。
我們站在最外圍的人群中,旁邊的臺階上窗臺上廊柱沿上,能立腳的地方都堆滿了人腳,除了聽見鼓樂喧天外,我連個人影都瞅不見。不過好在來了一群騎著高頭大馬的皇家衛(wèi)兵,個個都是米開朗基羅雕刻刀下的英俊少年,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人模人樣地戴著銀色的頭盔,蹬著長馬靴,有的拿著不同樂器,有的拿著刺刀長槍,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當時不知怎么就想起這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來了。
還有一個重大發(fā)現(xiàn),瑞典人超級喜歡金色和藍色的搭配。金是很純粹很明媚的那種金色,藍色是很明朗很純正的那種藍色,不論是他們的國旗、火車外部裝飾、皇宮的吊燈或飾物,甚至皇家衛(wèi)兵的服裝,全部依照這種色彩搭配,不能否認地說,這兩種顏色因為反差比較大,又煞是鮮艷,搭配起來還是很華麗的。
吉年和我,有些失望地離開人群縫隙中變形了的交接旗儀式表演,干脆去游斯德哥爾摩的老街。一個在街心花園喝酒的醉老漢,見我們在看地圖,跑過來亂七八糟地一頓指點,他焦黃色的胡子就那樣一翹一翹的,吉年倒還真聽了他的話——后果就是我們與真正的老街擦肩而過。
走得兩只腳徹底要斷掉的時候,我們終于回到了真正的老街上,當然少不了露天的咖啡座,流浪的藝術(shù)家,有彈吉他的,有拉小提琴的,有拉風琴的……在斯德哥爾摩著名的老街,兩邊立滿滄桑建筑的街頭巷尾,四處流淌著各式音樂盛宴,感覺實在很奇妙。
我們還看見了數(shù)不勝數(shù)的H&M專賣店,這家店的老家就是瑞典,被稱為FAST FASHION,設(shè)計不錯,很多是仿國際知名的品牌,但價格卻絕對不大牌,目前已經(jīng)開始進軍中國市場了。逛這里的H&M還了卻了我一樁心愿,曾在布魯塞爾看中一條花里胡哨的孔雀披肩,但只剩下樣品了,在這里終于得以滿足,有一種失而復得的驚喜。自己喜歡的東西,拿在手里的感覺真是非常好。
不要驚訝我怎么能事無巨細地記得這樣清楚,那要感謝我的好旅伴吉年,他每天都要逼我不許偷懶地記日記,并且聲情并茂地朗誦給他聽。那些聽不懂的外國人看到的是這樣一幕:一個低眉順眼的小丫頭抑揚頓挫感情豐富地捧著小本子認真讀著什么嘰里咕嚕的玩意兒,旁邊一個大爺式的人物閉著眼睛搖頭晃腦聽得如癡如醉,不時頷首“恩”一聲,還拖著長長的尾音。
告別斯德哥爾摩的這一天,我坐在該市著名的藝術(shù)長廊般的地鐵站的椅子上,和吉年分享著這些天來像流水一樣淙淙而過的風景、美食、面孔、心情……頓覺人生倘若如此,夫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