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很典型的一個例子是3億美元的中亞基金,管理者是那些在華爾街出不了頭的馬屁精們——如果在九十年代的華爾街都出不了頭,那除了政府,你就別想在其他地方有出頭之日了。頭一次,這些人把錢虧了個精光?;蚴且驗樽鍪虏萋?,或是因為將不良貸款借給了友邦,或是真的是因為愚不可及,他們被召回了國。沒有人的名譽會受損,因為美國政府會補償一切虧損。地區(qū)經理帶著和我通信的這位年輕人來到土庫曼斯坦,接替不稱職的前任。
在中亞,我們和這些人吃過兩三次晚餐。他們本人并沒有什么值得討論之處。我見到這種人,會想起吉姆老爺 這種在祖國無法出人頭地的人物。他們總是認為搬到這種地方為政府工作要容易一些。他們不必四處奔走,也不必多機靈,有寬敞的辦公室,想下館子就下館子,生活要比在美國優(yōu)裕得多,簡直可以富甲一方,而且還凡事都有借口。他們會向你解釋說他們真的必須配司機,否則會和警察起沖突。他們在這里,揮霍著我們的錢,趾高氣昂,養(yǎng)尊處優(yōu),不怎么精明,卻過著奢侈的生活。他們做對做錯都無關大礙——一旦一切出了差錯,政府出資拯救股東。
這樣的項目是徹徹底底的災難,打著向這些國家傳播資本主義的幌子(同時出于徹頭徹尾的狂妄自大心理)拿錢去打水漂。做這類工作的人,均是海外僑民,不論是美國人、英國人還是德國人,不過是天下烏鴉一般黑。他們喜歡這種生活,其他的工作想都不會想,有比我更智慧的人——約瑟夫·康拉德、格雷厄姆·格林 ——描寫過他們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
說起土庫曼斯坦,不提我們在查爾朱的一大發(fā)現,是說不過去的。查爾朱擁有將近20萬人口,是該國第二大城市。就是在烏茲別克斯坦的邊境處,我們走進了列巴巴餐廳(Lebab)。這家餐廳環(huán)境怡人,老板稀稀拉拉地擺了幾張桌子,上面擺了精致的瓷器、蕾絲桌布和亞麻細布餐巾,散發(fā)著維多利亞時代的氣息。我們是當晚唯一的顧客。土庫曼斯坦鮮有人能夠承受這里的價格,即便有這個經濟實力,也并無興趣。但即便是在世界上最蕭條慘淡、無可救藥的地方,你也總能找到一絲樂觀的跡象,有地方洋溢著這樣的精神。我們吃過一頓美餐后,老板做了自我介紹,感謝了我們的光顧,知道我們對她的餐廳贊不絕口后,似乎有些驚訝。離開土庫曼斯坦之際,我們雖然不再對這個國家的未來抱有希望,但對人類進取精神卻平添了一份信心。
我們沿著古老的大篷車路線,穿越烏茲別克斯坦,前往中國,途中去了布哈拉和塔什干這兩座傳奇古都。光是這兩座城市的名字就蘊含著往昔的榮光。布哈拉擁有眾多宣禮塔和九十座神學院,曾是古代商業(yè)中心、伊斯蘭教重鎮(zhèn),涌現出了大量財富、學術成就、建筑成就和藝術成就,至今仍是一座恢弘壯麗的城市,一座逃脫了共產黨魔爪的城市。烏茲別克斯坦首都塔什干是一座充滿活力的現代化大都市,已經成為了前蘇聯地區(qū)的第四大城市。撒馬爾罕,中亞最古老的城市,歷史可追溯至約四千年前,在被亞歷山大大帝征服后,成為了西方文明和華夏文明的大熔爐。十四世紀,這座城市成為了帖木兒帝國 都城,實力達到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