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玥眼睜睜地看著帽子飛出窗外,停止了掙扎。
一道閃電劈過天空,很快又有雷聲滾過。
原來,原來是這樣。她扔了鋼筆、鑰匙扣、護身符,可是舍不得扔掉這頂帽子。他的眼角慢慢溢出了晶瑩的淚花。
隔壁的聞人瑋最先聽見姐姐房里的動靜,赤著腳跑出來拍門:“姐姐!姐姐!你在干嗎?”
他趕快去告訴父母。
聞人延和匡玉嬌急慌慌地跑到女兒門口,一撞門才發(fā)現(xiàn)門從里面頂住了:“阿玥!阿玥!是不是于璧飛?于璧飛你不要亂來!我們報警了!阿玥,你不要怕!老公,你快想想辦法??!”
發(fā)現(xiàn)聞人玥不掙扎了,于璧飛松開手,大口大口地喘息。喘息中帶了哨音,是肺上的傷還沒有好。
“阿玥。”他俯下身去親她,親了又親,口腔里有濃烈的血腥氣味,可是她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失去焦距的瞳孔,茫然地盯著天花板上的某一點。
“阿玥。我愛你。阿玥,我爸要我去和尚島?!薄昂蜕袓u”是海軍對太平島的愛稱,“他罰我做三年的和尚。怎么辦?你等不等我?”
他第一次看到她,太陽下穿著?;晟溃樕t,汗?jié)n斑斑,狼狽倔強。他最后一次看到她,月夜里穿著白睡裙,臉色蒼白,淚痕交錯,楚楚可憐。
他心底有一顆種子,經(jīng)她灌溉,生根發(fā)芽。若是拔去,心之土壤也會四分五裂。
“你這么美,怎么等我?”他拿起剪刀。等門終于被撞開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分鐘,膽大包天的飛賊竟然沒有逃。房間里很黑,黃豆大的雨點胡亂地砸著玻璃,數(shù)道白白的光柱照過去。
于璧飛坐在床邊,聞人玥蜷著伏在他大腿上。他的手放在她的背上,仿佛貪戀那一刻的相聚,久一點,再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