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島是南沙群島中的主島,雖然離明日港有一千八百公里的距離,但風(fēng)光旖旎,有鮮花有候鳥,有植被有淡水,椰樹飄香,海風(fēng)習(xí)習(xí),環(huán)境優(yōu)美,設(shè)備齊全。此舉到底是下放還是流放,明眼人一看便知,他還是珍惜兒子。
只是于璧飛深深不服,深深不服。那天晚上匡玉嬌恰巧沒有陪聞人玥睡。雷雨前的天氣總是極悶熱,聞人玥出了一身的汗,每個毛孔似乎都被貼住了,頭發(fā)也是濕漉漉的,她不想吹空調(diào),就把窗戶開了一條小縫。
涼風(fēng)拂面,不知為何令她清晰地想起去外公家的那條山路,藍(lán)天白云綠樹,她和海澤表哥一路走上去,走上去……會客室里坐著一名穿海軍制服的青年……
輾轉(zhuǎn)至半夜,聞人玥蒙蒙眬眬地一睜眼,看見床邊坐著一個黑黢黢的影子。是翻窗而入的于璧飛。
聞人玥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坐了多久。她汗毛直豎,正要尖叫,他撲過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他有飛檐走壁的身手,要制服她輕而易舉。很快顫抖抽搐的她就被他緊緊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于璧飛將父親轉(zhuǎn)達(dá)的話,一句句地復(fù)述,一句句地質(zhì)問:“你說算了?你覺得我是瘋狗?你再也不想見到我了?”他的傷還沒好,一邊咳嗽,一邊咬牙切齒地罵,“聞人玥,你好狠的心。不,你沒有心。你到底有沒有心?”
他聲音不大,一句句送入她耳中,陰惻惻的。聞人玥頭痛極了,又喊不出來,還好有一只手是自由的,拼命掙扎著去夠床下暗屜的把手。
他的眼角瞥見了她的小動作,冷冷地任她折騰。聞人玥好容易夠著了,他一伸手越過去,使勁拉開:“你要拿什么。剪刀?好,好極了。來啊,給我這兒扎上一刀?!?/p>
掙扎拉扯間,整個暗屜哐當(dāng)一聲翻到地上去了,掉出來一頂貝雷帽。
“這是誰的帽子?”于璧飛一看就知道是海軍的物品,“這是誰的帽子?”
果然她心里還有別人,或者說,她心里從來沒有他。
他不顧她的阻撓,一揚(yáng)手,就把帽子給扔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