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種思考方式我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因為我的專業(yè)背景主要包括兩大學科:體育運動和牌類游戲。浸淫在這兩個領域中,你會明白什么叫見慣不怪。牌類游戲玩多了,你會輕而易舉地抓到“皇家同花順”,久而久之,當你的對手抓到一手“同花”牌時,你的牌可能已經(jīng)滿堂紅了。體育運動,尤其是棒球,其中也有很多出現(xiàn)概率很低的事件最終實實在在地發(fā)生了。2011年,波士頓紅襪隊當時有99.7%的機會成功打入季后賽,可還是鎩羽而歸。對此我很無奈,只能說,一般的概率法則對紅襪隊和芝加哥小熊隊不起作用。
然而,政客和政治觀察員對這種不確定性卻深感不滿。2010年,一個民主黨的國會議員在美國總統(tǒng)大選前幾周給我打來電話。他代表西海岸一個民主黨占絕對優(yōu)勢的地區(qū),但是考慮到共和黨當年的良好表現(xiàn),他還是很擔心會丟掉自己的位置。他想知道的是,我們的預測會有多大的不確定性。我們?yōu)樗峁┝艘粋€估值:民主黨的獲勝概率無限接近100%。但近似100%指的是99%、99.99%還是99.999 9%呢?如果他落選的概率只有十萬分之一,他就應該把自己的競選基金捐贈給民主黨優(yōu)勢不夠明顯的地區(qū)的候選人。但現(xiàn)在一切都不確定,他連1%的風險也不愿意冒。
同時,不同政治派別還會對你預測中的不確定性進行曲解。他們認為你是在兩面下注,你在為可能出現(xiàn)的預測失誤找借口。實際上不是這樣的。如果你預測某位現(xiàn)任國會議員獲選的可能性為90%,你同時也是在預測他有10%的可能性落選。一個出色的預測的標志是,每一個概率最終都會被事實證實是正確的。
泰特羅克所定義的刺猬型專家對概率的理解尤其差勁。當你說某個事件有90%的概率會發(fā)生時,這句話本身擁有非常具體且客觀的意思,但我們的大腦卻會把這種說法轉(zhuǎn)變?yōu)楸容^主觀的推測。心理學家丹尼爾·卡尼曼和阿莫斯·特沃斯基給出的事例表明,這些主觀推測通常并非總是與客觀事實相吻合的。一架飛機安全著陸的概率是90%、99%或者是99.999 9%,我們看不出這3個數(shù)字有多大差別,但是在考慮應該訂哪個航班的機票時,這3個概率對我們而言立即有了天壤之別。
多加練習,我們的預測就會變得更準確。泰特羅克所定義的那些刺猬型專家與其他人的不同之處在于,他們很固執(zhí),不愿意從自己的錯誤中吸取教訓。想讓他們承認自己對這個真實世界的預測存在不確定性,就相當于讓他們承認自己對這個世界發(fā)展趨勢的論斷存在不足,這是所有理論家最不情愿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