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年,袁世凱被攝政王載灃開缺回籍。在彰德府洹上村隱居的三年里,袁世凱像一個真正的地主老財,有時間也有閑心來經(jīng)營這個大家庭,他讓眾多的太太們有事可干,發(fā)揮她們各自的廚藝和才藝,這樣也就省下不少家事的摩擦和糾紛。袁靜雪在《我的父親袁世凱》一文中描述了一幅其樂融融趣意盎然的家庭“和諧圖”:父親袁世凱開辟了菜園、瓜園、果木園、桑園等各種園子,也飼養(yǎng)了豬、羊、雞、鴨之類的家畜家禽,以備全家上下日常食用。他整修了一座花園,取名“養(yǎng)壽園”。他雇人在養(yǎng)壽園里疊石為山,栽種了很多花草和桃、杏、棗等果樹;還把洹水引進園里,開鑿了一個大水池,池里種植了一些荷、菱之類,養(yǎng)殖了很多魚,因為袁世凱喜歡吃二夫人做的熏魚。袁家人也喜歡用高粱米和芝麻來喂養(yǎng)螃蟹,等到秋深蟹肥的時候,全家都興高采烈地捕來吃。在這個大水池內(nèi),還修了一座池心亭,必須坐船才能到達亭上。每年夏季或月圓的時候,袁世凱常和全家人劃船過去,在那里吃飯賞月。次子袁克文也在《洹上私乘》一文中說到,在洹上村期間“日隨先公營田園,起亭榭,疏池沼,植卉木,飲酒賦詩,極天倫之樂事”[32]。
1913年,袁世凱以“中華民國大總統(tǒng)”之身份,入住中南海,妻妾子女也一同遷入,深深地閉鎖在中南海內(nèi)。1915年底,袁世凱宣布成立“中華帝國”,實行帝制,并準備于1916年元旦登基,定年號為“洪憲”。袁世凱制定了宮廷禮儀,還有龍袍、鳳袍、皇子服、皇女服、宮廷女宮服等各式吉服全部制成。袁世凱的正妻于氏當上了“皇后”,如夫人們,經(jīng)“洪憲皇帝”冊封,大、二、三、五,四位如夫人都為“妃”;六、八、九,三位如夫人都為“嬪”(四夫人、七夫人這時已故去)。顯然,“妃”和“嬪”是兩個等級,這讓被稱為“嬪”的三位如夫人大吵大鬧,而此時的袁世凱已經(jīng)疲憊不堪,長嘆了一口氣,說:“你們別鬧啦!你們都要回彰德,等著送我的靈柩一塊兒回去吧?!闭f完,就走回辦公室去了,接著,沒過幾天,袁世凱便下令緩行帝制,撤銷了大典籌備處。袁家的上上下下都好像做了一場夢。
自1916年春節(jié)起,袁世凱身體日趨不佳,內(nèi)外交困,身心交瘁。在他最后的日子里,仍然多由他最喜歡的大夫人和五夫人服侍。這一年6月6日,死于尿毒癥。袁世凱留下兩句遺言:為日本去一大敵,看中國再造共和。
扶柩回籍,葬吾洹上。袁世凱死后,分家,袁家家眷移居到天津大營門袁家大院,和平共處,互不矛盾,每一位如夫人分得一棟樓,各立門戶,各奔前程。從袁世凱去世到抗戰(zhàn)之前,幾位如夫人都搬遷到袁家大院,這是一個很大的建筑群,里面有德式居住樓房、戲樓和檔案館,“文革”期間及以后,陸續(xù)被拆毀。如今大營門一帶,酒店高樓聳立,也還有一些單元樓散落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