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四郎從信封里把照片取出來。照片上是穿著飛行服的安藤大尉，他瞇著眼看著照相機，臉色略顯疲憊。在他右邊的是穿著元帥服的德國高官，森四郎一下子就認(rèn)出了那是誰——德國國家元帥戈林，他手里拿著元帥手杖，心滿意足地挺起胸膛。他們后面是看著像戰(zhàn)斗機的飛機，發(fā)白的涂漆，機身的側(cè)面有圓形標(biāo)志，是日本的戰(zhàn)斗機吧。四郎沒有這方面的知識來判斷機型。飛機旁一個穿著德國空軍下等士官制服的中年男人也被小小地照到了照片上。

安藤把照片翻過來，背面用鋼筆寫著：真理子：

我在德國的天空下祝愿你幸福。

啟一森四郎把照片放回信封，問安藤：“你見過戈林嗎？”

“只見過一次?！卑蔡僦钢厍暗膭渍抡f，“一九四〇年末得到了這個?！?/p>

“參加了英國本土航空戰(zhàn)嗎？”

“沒有，只是把飛機從日本運來。”

“照片上的飛機？”

安藤的回答有些冷淡：“是的?！?/p>

這時傳來了腳步聲，是田中路子又進了休息室。森四郎他們轉(zhuǎn)向田中路子。

“那我們出發(fā)了。大尉、男爵，再會。”田中路子走過來說，她伸出手，安藤和她握手，接著是森四郎。

田中路子看著旁邊的桌子說：“大尉也喝杯咖啡吧？趁熱喝?！?/p>

“謝謝?！卑蔡僬f，“我已經(jīng)三個月沒喝過真正的咖啡了。”

“那么，先生們，等這場可惡的戰(zhàn)爭結(jié)束了我們再聚集到這個房子盡情喧鬧吧?！?/p>

森四郎說：“在巴黎也這么鬧一回。”

安藤搖頭說：“等到和平之時，就安靜地喝酒吧?！?/p>

田中路子向他們眨了眨眼，跳躍似的走出了休息室。她剛出去就聽到了汽車發(fā)動的聲音。森四郎望向窗外，德·柯巴開著奔馳穿過大門向遠處駛?cè)チ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