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露還在盯著天花板竊笑。我坐在她對面,用袖子抹著眼睛。
燥熱也會傳染嗎?我似乎也感受到了陳白露說的“心里熱”是什么感覺。打開冰箱拿冰的氣泡水,陳白露在身后說:“那是黃酒嗎?”
果然有半瓶黃酒。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它會在臥室的冰箱里。
想起來了,前幾天我把螃蟹拿到臥室來吃,順手也拿了黃酒。
“熱一點(diǎn)兒來喝嘛。”她很有興致。
房間里沒有喝黃酒的杯子,只有兩套咖啡杯。用電水壺?zé)怂?,熱水倒進(jìn)茶海里,兩只鑲了純金邊的咖啡杯里各倒進(jìn)半杯黃酒,她的少一點(diǎn)兒,我的多一點(diǎn)兒;杯子放進(jìn)茶海里溫著。
休息使她臉上的灼燒的紅暈褪去了,變得蒼白。她的頭發(fā)松散地披拂在飽滿的臉頰上,“生日快樂?!彼?xì)瘦的手舉起一只杯子,“我知道你比看上去孤獨(dú)。雖然旁人能做的很少,可是有我在,希望你多少能好一點(diǎn)兒?!?/p>
我在眼眶里蓄了很久的淚水洶涌而下。
我得說,盡管我們共處的大部分時間她都讓我恨得牙癢癢,但那一刻,我很愛她。
她喝過酒之后,精神反而平靜了,臉上也和緩了許多。我扶她睡在床上,然后去客廳里把客人打發(fā)走。
陳言坐在陳白露剛才坐的椅子上,手里捏著她一頭已經(jīng)烤得焦黃的雪茄出神。見我出來,他立刻迎上來,酒醉使他跌跌撞撞,看上去滿心焦急。
“她是誰?”
“陳白露?!蔽也粍勇暽卣f。
我早知道他要問的。這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