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呂尼中世紀博物館：兩千年的遺存

塞納河左岸寬闊的圣米歇爾大街（Boulevard Saint-Michel）路邊，裸露著一片石塊壘砌的斷壁殘垣。從這條繁華的街上走過，這些粗糙的墻體非常醒目。這是古羅馬人修建的浴場，曾有6 000平方米，是巴黎保存最完整的古羅馬遺跡?，F(xiàn)在它是法國克呂尼中世紀博物館（Musée National du Moyen ?ge et des Thermes de Cluny）的一部分。進入博物館可以看到13.5米高的冷水浴場。這里冬暖夏涼，被開辟成演出中世紀音樂的理想場所。原來的墻面裝飾都已經(jīng)剝落了，顯出原始的粗獷氣息。

和古羅馬浴場相連的是建于15世紀的克呂尼修道院的接待所，也是巴黎現(xiàn)存最古老的中世紀民用建筑。兩個建筑物合在一起構成了這座博物館，入口在“古羅馬”，參觀完，會發(fā)現(xiàn)自己走在中世紀鵝卵石鋪成的小庭院?中。

我們把出現(xiàn)文字之前的時期叫史前時代。之后，依照歐洲古物保存者的劃分，就算進入了中世紀早期，因此這個博物館的藏品是從古羅馬時代的西部歐洲、拜占庭藝術開始的。這里甚至還有19世紀從埃及購買的古代科普特人的羊毛織物。再之后是中世紀展區(qū)，一直延續(xù)到15世紀為止，包括了歐洲大陸和英格蘭等地的雕像、象牙制品、金屬工藝品、繪畫、圣像玻璃和掛毯等。正是在這2 000年左右的時間里，歐洲從原始的荒蠻中開辟出了早期豐富多樣的文明，而更燦爛的文藝復興既是對中世紀的反叛和終止，也是對它的繼承和傳播。

這里的兩百余件展品，只是這個漫長過程中幸存下來的很小的一部分，但足以讓想認真觀賞的人感到眼花繚亂。1977年，巴黎一家銀行在地下室施工時發(fā)現(xiàn)了一批石雕頭像。這就是今天擺在第8展室圣母展室（salle de Notre Dame）中的21尊圣像的頭部。大革命中，混亂的人群沖到巴黎圣母院，誤以為西面大門外的28個圣經(jīng)人物雕像是歷代法國國王，就將它們的頭砍下來。局勢平穩(wěn)后，人們試圖找到這些犧牲品安放回去。但是很久都沒有下落，只好放棄了，不想，終于失而復得。在附近的展廳，還有來自圣丹尼教堂的雕像和圣禮拜堂的彩色玻璃。有興趣的話，可以比較一下13、14世紀的圣像玻璃和15、16世紀的制作有何不同。這是很難得的能仔細鑒賞的機會。如果是在教堂中，不可能看得如此清楚。15、16世紀，藝人已經(jīng)懂得追求立體感，人物的面部開始用暗影表現(xiàn)層次，而13、14世紀只是單線條。但是喜歡這種古風的人欣賞的正是這種色彩的單一純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