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焙吻僦钢焦鹊牧硪活^。這里和妙谷一樣四面環(huán)山,那邊的山腳下有幾個土黃色的物體。我有輕微的近視,瞇起眼看了半天才意識到,那是房子。
有房子的地方就有人。掉在這么個凄涼得讓人發(fā)慌的地方,看見房子,我們的心落到了實(shí)處。她拔腳就走,我在后面悶哼一聲。
何琴轉(zhuǎn)過身,我沖她苦笑:“腳疼。”
她蹲下來,掀起我的褲腳捏了下腳踝。我“哎”地一縮。
“有點(diǎn)腫,大概扭了。沒外傷。”她判斷。
我試著活動腳脖子,額上沁出汗水?!跋聛淼臅r候都不疼,真奇怪。應(yīng)該能走?!?/p>
“那就走慢點(diǎn),”她瞇眼打量遠(yuǎn)處的人家,“既然有村子,肯定有路可以出去。”
這處山谷比妙谷開闊得多。隨著時間的推移,半個谷底沉在群山的陰影里,偏偏我們走的地方位于日光的炙烤之下。何琴又把我的包拿去背。兩個人的水壺都是空的,原以為山里到處有溪流,裝水不急在一時,誰想到會落在這么個鳥不生蛋的地方?,F(xiàn)在我拖著一條傷腿,盡可能一瘸一拐地保持速度,卻實(shí)在快不起來。走了快半個小時,還沒到河邊。
我被太陽烤得頭暈眼花,對何琴說:“你先過去喝水吧,別管我?!?/p>
她把兩個書包往沙地一擱?!澳阕幌拢荫R上回來。”她往河邊跑去,我艱難地坐下,讓傷腿保持僵直的姿勢。沙地在屁股底下像塊燒燙的鐵板。
十多分鐘后,何琴帶著水壺回來了。她的臉帶著濕氣,大概在河邊洗過臉。
“給。水的味道有點(diǎn)怪。還是少喝幾口,當(dāng)心拉肚子?!?/p>
“水清嗎?”我擰開蓋子問。
“清。不過沒有魚。”她的手指間擺弄著一朵帶葉子的小白花,花朵有核桃大小,支棱著四片細(xì)瘦的花瓣,模樣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