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別找了落腳點，穩(wěn)住身體。我再次抬頭，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不見阿奎和海椒。上面不遠的何琴的臉上是一道道泛紅的刮痕。估計我也同樣狼狽。

我半天才擠出一個聲音，飄忽得不像是自己的。“他們呢？”

何琴仰頭張望，又低頭看我?！安恢?。你掉了好大一截?！?/p>

“??？”我的大腦有些滯后，“那你怎么在這兒？”

“我跟著你跳下來的?！彼`巧地往下挪了兩步，和我并排，仍抓著我不放。

我看看上面不見人影的松枝，又舉目四顧。哪里也看不見繩子的蹤影。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地面就在我們腳下不到五米。如果不是何琴，我現(xiàn)在多半躺在底下，死的，或是能喘氣并且斷了無數(shù)根骨頭的。

我大概臉色煞白，何琴低聲問：“還能往下爬嗎？快到了?！?/p>

我閉上眼，深吸氣，再努力睜開?！澳堋！?/p>

“我先下。”她大概怕我再掉下去。

她松開我的手，示意我沿著她踩過的松枝走。我全身軟得像棉花，好不容易在意念的驅(qū)動下挪開手腳，貼著崖壁一點點爬下去。短短的距離顯得無比漫長。腳底接觸地面的那一刻，我以為自己會順勢倒下，結(jié)果沒有。我站在何琴跟前，她輕聲問：“這就是你說的地方？”

我本來正要努力對她笑著說“大恩不言謝”，聽到她的話，我條件反射地舉目四望，頓時感到呼吸困難。

這里不是我見過的任何一個地方。不是什么妙谷。這鬼地方我絕對是第一次來。

我們的腳下是貧瘠的沙地，寸草不生。崖壁就像一道界限，山與地面接壤的地方，植物消失無蹤，只有干涸的沙粒反射著陽光。單調(diào)的沙地一直延伸到河邊。河不寬，在視線那頭從左向右流過。河岸總算有少許綠色。對岸似乎又是斷續(xù)的沙地，綠色與灰白形成遙遠的條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