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坐下了。”院長說，態(tài)度說不上和藹，起碼隨和了些。

弗朗西斯挪到院長所指的椅子跟前，慢慢放低身子剛碰到椅子，就抽搐著跳了起來。“要是您不介意的話，尊敬的院長大人——”

“好吧，那就站著。反正我不會讓你站得太久。你還要出去完成守夜?！彼D了頓，留意到見習(xí)修士臉上有了一絲喜色?！班?，不，不行！”他猛然喊道，“不許你回先前的守夜點，你和艾爾弗萊德修士交換一下隱居處所，還有不許再靠近那廢墟。另外，我命令你不許和任何人再提這件事，除了你的懺悔神父還有我，不過天知道，這是不是亡羊補牢。知道你干了什么嗎？”

弗朗西斯修士搖搖頭?！白蛱焓切瞧谌?，尊敬的神父，我們不需要再恪守緘默了，休息時我只是回答了修士們的幾個問題。我想——”

“是啊，那些修士們就添枝加葉地捏造了一個特別有意思的解釋。親愛的孩子，你覺得自己見到的朝圣者是受福之人萊伯維茨本人嗎？”

弗朗西斯目瞪口呆，過了一會兒才猛搖起頭來。“哦，不，院長大人。我很確定不是。受福之人是絕不會做那樣的事的?！?/p>

“絕不會做哪樣的事？”

“絕不會拿一根帶釘子的拐棍追打他人。”

院長摸了摸嘴，試著掩飾抑制不住的微笑。忍了好一會兒，他試著擺出深思的表情。“哦，這我倒是沒聽說過。你跟其他修士也提過這個細節(jié)嗎？是吧？你瞧，他們不認為憑這就能排除朝圣者是受福之人的可能。我想應(yīng)該沒那么多人會讓受福之人舉著拐棍追趕，但是——”他頓住了，看著見習(xí)修士臉上扭曲的表情，再也忍耐不住笑了出來?！昂美玻⒆印悄阏J為他可能是誰呢？”

“我想可能是要來我們圣祠的朝圣者，尊敬的大人?！?/p>

“這里還不是一所圣祠，你不許再這么叫了！可不管怎樣他不是，或者起碼他沒來。他沒有經(jīng)過我們大門，除非守望的修士睡著了，而那位當(dāng)值的見習(xí)修士否認他睡著了——不過他承認那天確實覺得昏昏欲睡。你怎么看呢？”

“不知道尊敬的院長大人是否愿意原諒我，我自己也曾守望過幾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