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作答。我看著妻子，期待著一些指責(zé)，但她的眼神看上去就好像不認(rèn)識我。她看看車又看看我，然后直視前方，繼續(xù)手挽手地和另外一個男人向前走。

“那是你妻子嗎？”茱莉又問，語氣更加急迫。我點了點頭。

“和她在一起的那個……男的是誰？”我聳聳肩。

“她在背叛你還是什么？”我聳聳肩。

“這不會讓你感到傷心嗎？”我聳聳肩。

“別聳肩了，你個蠢蛋！我知道你會說話。說話！”

我想了一分鐘?？粗拮勇г谶h(yuǎn)處，我把一只手放在心口上：“死了?！蔽蚁蚱拮诱辛苏惺??！八懒?，”我飄忽地望著天空，雙目無神，“想要……它痛，但……不會。”

茱莉看著我，好像還在等我說什么。我不知道我磕磕絆絆、模糊不清的自白是否表達(dá)出了什么意思。我的話別人聽到了嗎？還是只是在我腦中回響，而別人還在看著我，等著我說？我要換個標(biāo)點符號，我渴望一個感嘆號，但我只有省略號。

茱莉又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后轉(zhuǎn)過頭看向擋風(fēng)玻璃和那映入眼簾的景色。我們的右側(cè)是黑洞洞的登機(jī)隧道口，這里曾經(jīng)擠滿了熙熙攘攘的急切的旅行者，他們?nèi)ネ澜绺鞯?，要去開闊眼界，尋找愛情和財富。我們的左側(cè)是一架黑漆漆的夢幻客機(jī)殘骸。

“我男朋友曾經(jīng)背叛過我一次，”茱莉?qū)χ鴵躏L(fēng)玻璃說，“他的父親收容了一個女孩，當(dāng)時收容所還在建。有一天他們喝得迷迷糊糊，事情就發(fā)生了。這基本上是一個意外事故。他向我做了有史以來最誠懇、最動情的坦白，還向上帝發(fā)誓說他如此深愛我，說愿意做任何事情以使我信服等等這樣的話。但那沒用，我不斷地想這事，不斷地感到傷痛。曾有幾周我夜夜哭泣，聽著MP3里最悲傷的歌，漸漸消磨掉我的悲傷?！彼?fù)u著頭，眼神十分深遠(yuǎn)。“可問題是……有時我感到事情是那么艱難。當(dāng)佩里發(fā)生這事時，我更愿……像你一樣。”

我仔細(xì)地看著她。她用手指捋了捋頭發(fā)，擰著玩。我注意到她的手腕和前臂上有淡淡的疤痕，是道道細(xì)線，很對稱，不可能是偶然弄的。她突然睜開眼看著我，就好像是我把她從夢里吵醒了?！拔也恢牢覟槭裁锤嬖V你這些，”她有點兒生氣地說，“好了，今天的課程結(jié)束，我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