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辦法了。”

我抓住她的手腕，領(lǐng)她來到走廊里。我指了指在走廊兩頭昏暗的晨光里游蕩的一小撮一小撮的僵尸，直視著她的眼睛說：“別……跑。”

她雙手抱在胸前：“我保證?！?/p>

我們站得如此接近，我發(fā)現(xiàn)我又可以聞到她的氣息了。她已經(jīng)擦掉了皮膚上的黑血，從縫隙中我可以察覺到她生命能量的痕跡。它汩汩地流出，像香檳一樣熠熠生輝，在我的鼻腔深處閃閃跳動。我當著她的面在前臂上磨了一個口子。盡管我的前臂已經(jīng)干癟了，我還是收集到了一小點兒血。我慢慢地把這黑色液體涂在她的臉頰和脖子上。她渾身瑟瑟發(fā)抖，但沒有躲開?？傮w來講，她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孩。

“好了嗎？”我抬起眼看著她問。

她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聞到我的血味時畏縮了一下，然后她點點頭：“好了。”

我走在前面，她在后面跟著。她一瘸一拐地每走三四步就叫一聲。她的動作有些夸張，就像高中時表演莎士比亞戲劇一樣；但她一定會通過的。我們在一群群搖搖晃晃的僵尸中穿梭，他們從我們兩側(cè)走過，但沒有人注意我們。令我驚奇的是：盡管身處險境，但越往前走，茱莉的恐懼感卻在逐漸消退；有幾次我還發(fā)現(xiàn)，在發(fā)出幾聲夸張的呻吟后，她努力地克制著想笑。我也笑了，但確保她沒看見。

這是……全新的體驗。我?guī)к锢騺淼矫朗硰V場，徑直走向泰國餐館，茱莉詫異地看著我。當我們走近那餐館時，茱莉往后退了一下，捂住了鼻子?！班?，天啊。”她叫了一聲。門前的暖箱里布滿了干腐的死蛆，全都發(fā)霉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聞不到氣味了，但從茱莉的表情看，那確實很臭。我們在后房里四處翻找，但機場的供電是時斷時續(xù)的，這意味著冰箱也是時開時關(guān)，所以里面的東西都變質(zhì)了。我朝著漢堡店走去，茱莉跟著我，還是感到很詫異。在小冷庫里，我們找到一些涼漢堡肉餅，但很明顯，這些餅已經(jīng)是多次融化又凍上的。冰箱白色的底板上星星點點地落著幾只死蒼蠅。

茱莉嘆了一口氣：“唉！”

我轉(zhuǎn)過頭，若有所思地看著遠處。機場里沒有壽司店……我對壽司還有一點兒印象，而新鮮的油甘魚柳在幾個小時內(nèi)就會變質(zhì)，更不要說在幾年時間里會變成什么樣了。

“天啊，”當我還站在那兒思考時茱莉突然說，“你對策劃晚餐約會的確很在行?！彼蜷_幾個盒子，里面的面包都發(fā)了霉。她皺起鼻子說：“你以前從未做過這個對不對？從未把活人帶回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