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到我們的家——我該說我們的宮殿,那么多房間和花園展現(xiàn)出數(shù)不盡的富麗堂皇——封·瓦德堡的女人們便開始魚貫而至。不出所料,她們的目光便盯著我的肚子。有一個問題讓她們難以釋懷:我蜜月回來是不是已經(jīng)懷上了?其實,只要看到我的肚子,不需要是個婦產(chǎn)科大醫(yī)生都能看出來沒有。然而,由于她們抱有希望,她們還是問道:
“怎么樣,漢娜,您是不是帶著個小瓦德堡回的維也納???”
“不,還沒有。不過,請相信,我和弗朗茲在那里,意大利,淘到了使用說明,我們會努力加油的?!?/p>
她們露出了微笑,對我們小兩口在完成小兩口的工作感到滿意。
然而,你根本就不可能用兩句話就把這樣的女人打發(fā)走的!她們回馬再戰(zhàn)。這些家族的守衛(wèi)者,連連生下繼承人的產(chǎn)蛋雞,她們從事這項工作有幾百年了;當(dāng)維也納還圍著城墻時她們就在了,即在維也納還沒有城墻時她們就在了,就在維也納還不存在時她們就在那兒了。實際上,正是她們建造了維也納,以及所有貌似家族、王朝、修會、城市、國家、帝國的東西。為保證她們的權(quán)力,她們很注意傳宗接代,首先是她們自己,從母親到女兒,從姑姑到侄女,從姐妹到表姐妹,從女鄰居到女鄰居。你給她們派一個團反生育的巾幗丈夫去對付她們,她們照樣能讓這個團不得動彈,只要她們齊心協(xié)力。簡言之,經(jīng)過一周的休戰(zhàn),弗朗茲的母親,那個總讓我感到膽怯的老太急急趕來調(diào)查,她的丈夫則負(fù)責(zé)找她的兒子做一次男子漢之間的對話——這是弗朗茲笑著對我敘述的——以了解在我們床上是否進行過了某件事情,事情進行得是否順利,這件事是否常常進行。鑒于弗朗茲提供的回答是積極的,他們還是懷疑男人們在這種隱秘的問題上會報喜不報憂,我婆婆便想在我這兒求證情況屬實。她有先見之明,我不會對她說實話,便急遣她的妹妹薇薇雅娜出場。薇薇雅娜昵稱薇薇,是氏族里的放蕩女人,眾所周知,包括她那患痛風(fēng)的丈夫都知道,她有一大堆情郎。盡管誰都不贊成她的行為,大家卻都在羨慕她,她還是逃過了譴責(zé),因為,她鬼搞的兩個情人地位都很高,一個是內(nèi)閣的,另一個是宮廷的,因此,對家族有用。
薇薇姨媽說話口無遮攔,舉止也十分隨便,因此,才五分鐘她就營造出了一個親密無間輕松愉快的氛圍。在她丁香花盛開的花園里,她邀請我和她一起品茗,還講一些和她的烤面包片一樣黃的段子逗我開心。
接著,廉恥的界線被沖破后,她脫口對我說道:
“怎么樣,我那誘人的外甥使您幸福嗎?”
“啊,是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