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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鬼水怪談》吳老顯菜園奇遇(6)

河神:鬼水怪談 作者:天下霸唱


當(dāng)時城里城外總丟小孩,丟了便找不回來,一開始傳言是有拍花子的拐子,踩訪隊的人到處蹲堵。城里查得嚴,自此太平無事,城外一些村莊又開始丟小孩,鄉(xiāng)下人少,來個外人就容易引人注意。經(jīng)過走訪,逐漸得知丟孩子的地方,都有村民看見過一個來路不明的婦人。這婦人蒙著藍布頭巾看不到臉,身上穿的衣服長袍大袖,于是踩訪隊撒開網(wǎng)找這個人,雖然人手不夠,但對付一個拍花子偷小孩的婦人,一兩個人已綽綽有余。吳老顯也是大意了,有天他自己一個人到附近村莊蹲點兒。

白天村民們大多下地干活,秋高氣爽,田野里粗壯的高粱,頂著大紅帽子。鄉(xiāng)下有這么句話,三春不如一秋忙,收莊稼的時候農(nóng)活最忙,往常干完活兒就睡覺。農(nóng)村人睡覺都早,白天干完農(nóng)活,回家吃了飯,天一擦黑就睡覺,一是累了一天,二是節(jié)省燈油。

這天的情況卻不一樣,村里幾家地主出錢請來戲班,在村頭搭了臺子唱戲,因為那時田地多的大戶人家,一到秋天,自家的農(nóng)活忙不過來,必須臨時雇些幫工,管吃管喝給份錢。農(nóng)活兒非常辛苦,出的是大力,忙活完了之后,幾家雇人的主家往往會掏錢請戲班子,來村里演幾出戲犒勞幫工,村民們也跟著沾光,附近村的人全跑過來看。上演的戲碼主要以打戲居多,文戲光聽老生哼哼唧唧在那兒唱,村民們不喜歡看,也看不懂,男女老幼全都愛看武戲,因為打的熱鬧,看著過癮。當(dāng)天演的戲碼是“鐘馗嫁妹”。

別看是鄉(xiāng)下戲班,最拿手的就是唱這出兒,行頭也不簡單,連人帶馬二十多位。旌旗、鑼鼓、傘扇轎子,一應(yīng)俱全,鐘馗赤面紅須,鐘妹秀麗花俏,送親的小鬼兒們奇形怪狀,演起來真叫一個熱鬧。從日暮演到掌燈方散,村民們天黑看戲,睡的也晚。吳老顯當(dāng)天沒訪到什么線索,傍晚混在村民里看戲湊熱鬧。鄉(xiāng)下地方,晚上沒人打更值夜,村頭的戲散場之后,大約是二更天不到三更,一輪皓月當(dāng)空,村子里一片寂靜。

吳老顯看戲看得出神,竟然忘了時辰,戲散時不知不覺都二更天了,也沒法回城了,就在村里借宿了一夜。第二天又鬧肚子,耽擱了半天,下午趕著回城,一路奔著南門走。人煙漸漸稠密,路旁有賣菜賣蒸餅的,沿途有稀稀落落的行人,有負擔(dān)的也有推車的。時候可不早了,日頭將要落山,這天要黑還沒黑,他走著走著,感覺腹中饑餓,肚子是不疼了,可還沒顧得上吃東西,摸出錢來買了幾個熱蒸餅。當(dāng)?shù)卣f蒸餅要說成蒸餅兒,白面裹著豆沙餡兒,放在籠屜上蒸熟,在路邊現(xiàn)蒸現(xiàn)賣。吳老顯買了幾個想充饑,付過錢拿到手里,邊吃邊往家走,剛咬了一口,就看路上走過來一個婦人,身穿粗布衣衫,寬袍大袖,腦袋上戴著頭巾,粗布大頭巾整個裹住腦袋,在下頜打了個結(jié)。舊社會的婦道人家,穿成這樣并不奇怪,那婦人低著頭看不見臉,走得十分匆忙,跟吳老顯擦肩而過。

吳老顯那雙眼可不是吃素的,一看這婦人的身形,與傳言中那個拍花子的人販子頗為相似,心里先是一怔,就這么一愣神的工夫,那婦人從身邊走過去了。他扭頭從背后看了幾眼,卻不敢直接過去將那婦人揪住,他好歹是踩訪隊的頭兒,萬一誤認錯了,被當(dāng)作調(diào)戲婦道人家,那就叫“滿口排牙辨不明,渾身是嘴講不清”,跳進黃河也洗不干凈了。

他為人處世一向謹慎沉穩(wěn),沒把握的事向來不做。暗自思量,不如先從后頭跟著這婦人,看看她往哪兒走到哪去。打定了主意,暗地里在后尾隨,發(fā)現(xiàn)這婦人進了城,專揀沒人的小胡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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