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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樟柯》“縣城”情結(jié)(3)

賈樟柯:FROM 文藝范兒TO新生代導(dǎo)演 作者:羅銀勝


賈樟柯小時候,整個中國的物質(zhì)生活和精神生活正在發(fā)生深刻的變化。賈樟柯后來回憶說,“我是七○年代出生的,上小學(xué)時文革剛剛結(jié)束,那時物質(zhì)非常匱乏,我記得童年的記憶多半是饑餓。這種饑餓的感覺對于今天的八○后、九○后一代是不可能體驗到的一種極端狀態(tài)?!彼€記得他八、九歲的光景,有一天夜晚,他父親帶著托人從河南捎回來的一袋東西進了家,他關(guān)上門,壓低聲音對家人說:“來,咱們吃花生?!?/p>

“汾陽不種花生,我從來沒見過花生,又不知道花生是什么。我們一家人在昏暗的燈下吃著花生。當(dāng)時覺得,花生真好吃。多年以后看到梵高的那幅畫《吃土豆的人》,總是會想起我們一家人在燈下吃花生的情景?!碑?dāng)時整個社會的物質(zhì)供給還比較貧乏,賈樟柯與許多人一樣經(jīng)常挨餓,經(jīng)常只能吃紅薯、土豆之類的東西。那時候有個通病就是胃下垂,就是吃紅薯吃太多了吃出來的,以至賈樟柯吃紅薯“吃怕了”,后來他在北京看到別人圍在烤爐邊上吃紅薯,就會想到當(dāng)時的情景,條件反射不愿意再吃紅薯。多年過后,賈樟柯仍對年少時的生活記憶猶新:

“在八十年代可以感受到我們生活中的物質(zhì)在發(fā)生巨大的變化。小時候,整個冬天主要有紅薯、土豆和白菜三種食物,四五個月以后才能上蔬菜。這三樣?xùn)|西在我們那兒有多種做法,土豆燉白菜,溜白菜片,拌土豆絲,或者把它們和粉條、豆腐什么的混起來,煨一大鍋,那也不是天天能吃到的。冬天每頓飯差不多都是紅薯稀飯,后來看見就怕?!?/p>

賈樟柯的母親張瑞英是售貨員,有一年,她去廣州開交易會,帶回了一臺彩電。這讓賈樟柯感到一切似乎已經(jīng)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在物質(zhì)變化的同時,人又在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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