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原來是高手!”胖子連忙摑了自己一耳光,鳳凰兒不忍,撇過頭去。那人慌忙又道:“我真蠢,明知這幾日都是同道中人,還是憋不住要下手?!兵P凰兒聞言大奇,推敲他的意思,故意道:“你既栽在我手里,認(rèn)打認(rèn)罰?”胖子忙道:“認(rèn)罰?!兵P凰兒道:“認(rèn)罰的話,老實交代你上黔州到底干什么來了?”胖子低頭,左右張望,嘆氣道:“在下雖明知藝不如人,但此間召開偷門大會,總要來瞧瞧熱鬧。不過入會者需展示絕技方可過關(guān),在下……在下只懂坑蒙拐騙,想是不成了。早知如此,不用巴巴地從川中趕來。”
偷——門——大——會?鳳凰兒頓覺有趣,心想這等妙事,師父怎不告訴自己,不知是每年都有,還是僅此一回?聽他口氣,不需請貼那勞什子,有絕技便能入會參加,她若不去開開眼界,怎對得起師父辛苦的教導(dǎo)。
“川中……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姓黃名笙,綽號……”他順嘴說了“綽號”兩字,想起自己的綽號不雅,剛欲縮回,見鳳凰兒瞪大雙眼,不得不道,“……三絕胖子?!?/p>
“三絕?”鳳凰兒上下打量,就他還有什么可絕的。黃笙赧顏抱拳:“小地方混的,名字招搖了點。三絕指的是賭、騙、偷,班門弄斧,姑娘見笑。”鳳凰兒心想,這人偷術(shù)顯見平常,騙術(shù)也未見如何,大概賭術(shù)了得,不然誰有勁給他起綽號。
她本不想與這種三毒俱全的人打交道,無奈人生地不熟,便道:“依你的道行,去偷門大會,自然欠了點,索性你我搭檔去如何?”黃笙大喜,端起杯敬她:“姑娘此言,黃某謝過!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師承何處?”
“我叫雪鳳凰,師父來頭極大,不過他老人家不許我透露,你也別打聽了?!彼恢缼煾笧槭裁唇兴醒┑娜兆臃阶霭福樋趫罅诉@個名字。
“雪鳳凰……”黃笙自然沒聽說過,陪笑了兩聲。
當(dāng)晚由黃笙做東,挑了黔州最大的一間酒樓。鳳凰兒盤纏用盡,樂得由他安排。待一進(jìn)樓,微微覺出氣氛不對,那一座座的客人,射過來的目光讓她芒刺在背。黃笙嬉笑如常,拉她進(jìn)了二樓一間包廂,關(guān)上門噓道:“外面皆是同行,你我謹(jǐn)慎行事?!兵P凰兒腦中把那些人過了一遍,不屑、警惕、懷疑、探詢、冷漠……一個個人的眼神記得一清二楚,當(dāng)下輕松笑道:“看來此間人才濟(jì)濟(jì),莫非就在此開會?”
黃笙解釋道:“姑娘說得沒錯。這家酒樓為千家寨主乜邪所有,這回他是發(fā)起人,今夜戌時便在此集會。”鳳凰兒聽過這個名字。乜邪,年近四十,江湖人稱“苗疆老怪”,據(jù)說兇殘暴烈,在此地則被尊為“千家寨主”,儼然諸夷之首??磥?,這回算是真正碰上江湖中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