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于樂請去唱歌的人，都是他的朋友，其實就是一些關(guān)系特別的客戶，也就是需要他花錢公關(guān)的對象。這些客戶都是一些交際廣泛喜歡玩兒的人，每當(dāng)有被請的機會總是喜歡呼朋引伴，結(jié)果請一個人會來一大堆。KTV據(jù)說是從日本引進來的，幾十年來在中國一直長盛不衰，去那里消費成為商人們公關(guān)的基本手段，是建立關(guān)系的初級階段。

中國人早已習(xí)慣于在假面具下生存，在辦公室里總是一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到了歌廳可能就是另外一副樣子，因為歌廳里不僅可以一邊喝酒一邊唱歌，更重要的是還有穿著暴露的女孩子陪侍。加上能夠流行起來的歌曲一般都有把人往你情我愛的方向引導(dǎo)的作用，便很容易讓人的天性得以釋放。當(dāng)然，KTV也算是半公開場所，里面的男女盡管可以在包廂里老公老婆地互相稱呼，可以躲在昏暗的燈光底下旁若無人地摟摟抱抱，但畢竟解決不了什么實質(zhì)性的問題。什么是實質(zhì)性的問題？簡單地說就是實質(zhì)性的接觸問題。這個問題還是需要上賓館開房解決的，但這種事情要視于樂和客戶關(guān)系的深淺而定。前面一兩次一般還是會有些分寸，只有等到大家彼此覺得上了一條船之后，才會真正無所顧忌起來。你想呀，大家剛認識，唱歌的時候又人多嘴雜，即使于樂的客戶看中了某個小姐，怎么好意思當(dāng)著朋友的面帶小姐離開包廂去開房呢？那不是把把柄留在別人手里嗎？

于樂請的客人一般也不會給小姐留電話，那也太傻了。那會兒警察動不動就掃黃打黑、抓賭抓嫖，抓了小姐會要她供出十個八個嫖客才放人，小姐為了早點脫離干系很有可能會一頓亂咬，警察再順藤摸瓜找到工作單位上來就會很麻煩。即使不發(fā)生這種事，電話被小姐存到手機里也不算什么好事，她們?yōu)榱藬埳?，誰也不敢保證不會跟你打電話發(fā)信息，這種時候如果是在家里，對老婆不好交代，如果是在單位，則可能被同事和領(lǐng)導(dǎo)猜疑，那是有損形象的。

但男人十有八九都是好色的，于樂的那些男客戶自然也不例外。讓他們包二奶，他們沒那個經(jīng)濟實力，也沒那個時間精力，可能更沒那個膽兒，所以，歌廳里的小姐是最受一般公務(wù)員歡迎的。

這就需要有人拉皮條。

于樂覺得姐姐做這件事最合適。

實際上姐姐做這件事真是人盡其才。她和于樂，再加上于樂客戶和于樂客戶唱歌時看上的小姐妹，就經(jīng)常一起去釣魚、打高爾夫球和外去旅游，這樣，他們便可以一對一對地雙棲雙宿。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于樂可以與他的客戶在老婆查崗的時候互相打掩護，就是老婆來電話的時候故意讓朋友接電話，讓她相信是在外面公干。這樣一路下來，于樂跟客戶的關(guān)系要不鐵都很難。

只有一次遇到了麻煩。

那一次外省來了一個法官，于樂有個案子在他手上，不好好招待是不行的。大家在一起吃飯，于樂讓姐姐叫來了她的一個小姐妹。飯吃得很有感覺，于樂趁熱打鐵，盛情邀請法官到安樂山風(fēng)景區(qū)去玩，法官欣然同意。

第二天，法官瞅了個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半開玩笑地跟于樂說能不能和他“換妻”。于樂很是猶豫，因為他知道姐姐那兩天在做好事，大姨媽來了。

那法官見他猶猶豫豫的樣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兄弟舍不得也就算了，算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