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明后來創(chuàng)建的學說被稱為“心學”,我們就以“心”打個比方。人生就是心電圖,總有起伏,如果是直線,那就證明你的人生結束了。我們既然歡迎人生中的“起”,就不可能躲開人生中的“伏”,也就是很多負面的“意外”。負面“意外”并不可怕,在現實生活中,人人都可能因為某種原因或者干脆沒有原因而遇到意外,這些意外肯定會給我們帶來精神上的煩惱和痛苦,但它還有一點好處:能使我們擁有適應殘酷社會的能力。不過,這種能力不是人人都能獲得的,負面的“意外”對那些意志力頑強的人是一塊墊腳石,對能干的人是一筆財富,而對于心理脆弱的人則是萬丈深淵??蔁o論是哪一類人,即使是天才,這也是一條彎路,而且非走不可。
王陽明顯然是天才式的人物,但他沒有把這兩次足以影響他人生,使他停滯多年的意外當成絆腳石。當大榜發(fā)布時,很多落第的人捶胸頓足,尋死覓活。王陽明卻安慰那些尋死覓活的落榜者,要想得開一點,人生在世,不是只有科舉這一條路才能到達成功。他說,你們都以落第為恥,我卻以因落第而動心為恥。
對理想破滅“動心”,正是我們在意外所制造的彎路上痛苦的源泉。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因為很多事都不以我們的意志為轉移,意外太多,沒有人可以在面對突然打碎自己理想的意外時不“動心”。王陽明此時說他不“動心”,其實是作了“轉移”。他把“心”轉移到了人生那十之一二的如意事上去了。這就是王陽明心學的奧秘:如果不能消滅負面情緒,那就轉移到正面情緒中去。
民國書法家于右任有副對聯(lián),上聯(lián)是:不思八九;下聯(lián):常想一二;橫批:如意。在“八九”上不動心,在“一二”上動心,這就是王陽明在兩次落榜后給我們的啟示,它同時也是我們任何人面對意外時應該保持的人生態(tài)度。
1499年,王陽明以對“八九”不動心的心態(tài)再入考場,終于如愿以償,從他二十一歲考中鄉(xiāng)試到今年國考高中,已經過去了七年。對于狀元之子的王陽明而言,七年時間在政治之外的漂泊實在是一條艱難的彎路。
3
不過,據說王陽明這次的金榜題名,也有意外發(fā)生。王陽明的成績是:二甲進士出身第七人。進士錄取分為三甲,一甲三人,分別是狀元、榜眼、探花。二甲數人,王陽明排在第七名,也就是國考成績第十名。這樣的成績,我們無從得知王陽明是否滿意,但他的弟子卻很不滿意。據他的弟子們說,王陽明的成績應該是一甲里的,但就是因為發(fā)生了意外事件,所以才被扔進了第二梯隊里。
不過這次意外事件很可能是野史所記,或者只是后人為王陽明的不能中狀元而找了一個小借口:據后來的王陽明的粉絲說,之所以有這次意外事件,全怪唐伯虎。唐伯虎可是明王朝時代名聲在外的人物,后來人追認他為江南四才子之首。這位奇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兼具風流倜儻,很得時人的歡心。據說來北京參加國考時,唐伯虎的粉絲們一直送出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