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喬被分配到放勺子的那一小組。
正在干活的十幾個人一看來了個新手,又是個與其他幾個東南亞人長相不同的黃種人,顯得十分的好奇。他們湊上前來,像看珍奇動物似的看新喬。
“哎,新來的,哪來的,中國?中國在哪兒?”一個黑人小伙問。
“哎,新來的darling(親愛的),結(jié)婚了嗎?”一個黑人女工邁著跳迪斯科的步子從新喬邊上走過,一邊晃著臀部一邊用挑逗的語言開著玩笑。她說完后幾個黑人女工立即哄笑起來。
新喬的確感到自己是真的笨,他那雖刷過碗但還算是小資產(chǎn)階級的手在第一次擺弄那幾種看上去十分簡單的工具時像是銹住了的槍栓,怎么也不聽使喚。過了一會兒,道格拉斯又讓他去用一種叫jig的工具去挪動已擺滿箱子的木架,新喬瞪大眼睛看著jig,不知從何處下手,因為他從來沒用過這玩意兒。道格拉斯在旁邊看著新喬的窘態(tài)并不上來幫忙,于是新喬在眾目睽睽下丟盡了臉,引來婦女們一陣陣像是母貓進入發(fā)情期般的放肆的笑聲。
不過好在新喬刷過碗,洗過勺子,不一會兒就可熟練地使用tape-gun和jig了。眾人看沒有什么新的刺激好尋,便又各回原處,像機器人似的往花盒子里放東西。
道格拉斯看新喬干活并不笨,學東西也很快,便改變了開始時的態(tài)度:“新來的,你是從哪里來的?”“我告訴過你,中國,China。”
道格拉斯好像半天沒想起來?!暗栏窭?,你是從哪里來的,聽你的英文不像是本地出生的?!?/p>
“我是坦桑尼亞人,五年前來的加拿大。”
“你們坦桑尼亞七十年代是不是修過一條大鐵路,那不就是我們China幫你們修的嗎?”
道格拉斯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什么:“對了,我想起來了,是,是中國幫助我們修了條鐵路。那時我還小,我在村子附近見過很多很多的中國人!”道格拉斯一下顯得特別激動和興奮。
“你們斯瓦希里語是不是管朋友叫Lafiki?”新喬想起馬季說的一段相聲中的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