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什么？”他問。

“要是那個時(shí)候，你有了女朋友，那怎么辦？”我說。

“有什么怎么辦？你做給我們倆吃啊?！?/p>

“不?！蔽铱粗哪?，“不管怎么樣，我學(xué)做菜是為了做你的女朋友。”我覺得說這句話的時(shí)候，我的心臟差不多不跳了。

安靜。然后他夸張地說：“小家伙——”

“我又沒說現(xiàn)在，我是說等我長大了以后嘛！”我跟他一起笑了，突然覺得無比輕松，都快忘記剛才姐姐的事情了。

姐姐。我看看那扇門，還是老樣子。可是門里面的姐姐呢？

十點(diǎn)了。家里沒有人回來。譚斐走了以后，我就學(xué)著媽媽的樣子把所有的菜用保鮮膜套好放進(jìn)冰箱。我幸福地做著這項(xiàng)工作，心里又浮現(xiàn)出譚斐剛才吃得開心貪婪的樣子，突然想：結(jié)婚，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的？

一聲門響，姐姐站在燈光下面。

“姐？”我叫她。

“她走了嗎？”姐姐面無表情地問我。她的臉很白，倒是找不到眼淚的痕跡，可是那種消失很久的累累的僵硬又占據(jù)了她臉上每一寸肌膚。

“走了?！?/p>

她沉寂了一秒鐘：“安琪，我要出去一下?！?/p>

“你別去。”我說。

“很快就回來?！彼T邊走。

我攔住她：“不行，別去。”

“讓開?！苯憬阏f。

“不。”我說。于是她推我，大聲地喊：“我叫你讓開！”

我也推她。她看上去很兇的樣子，其實(shí)早已沒什么力氣了?！拔抑滥阋ジ墒裁础！蔽艺f，“你要去找她，我知道。你不要去，沒有用。”

“這不關(guān)你的事！”她吼著。

“姐。”我的背緊緊地貼著門，“我不想——你，你這是自取其辱?！蔽医K于找到了這個詞?！八龝叩?。姐姐，她不可能把你看得比她自己重要?！?/p>

“可是我就是把她看得比我自己重要。”姐姐看著我，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