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又有《上聲歌》《歡聞歌》《歡聞變歌》《前溪歌》《阿子歌》《團(tuán)扇郎》《七日夜女郎歌》《黃鵠曲》《懊儂歌》《碧玉歌》《華山畿》《讀曲歌》等,皆是以五言的四句或三句組織成之的。其間以《懊儂歌》《華山畿》及《讀曲歌》為最重要。像“懊惱奈何許!夜聞家中論,不得儂與汝”《懊儂歌》;“歔欷暗中啼,斜日照帳里。無油何所苦,但使天明爾”《讀曲歌》,都可算是很清雋的情歌?!度A山畿》及《讀曲歌》多有以一句的三言及二句的五言組織之者,像“松上蘿,愿君如行云,時時見經(jīng)過”《華山畿》;“百花鮮,誰能懷春日,獨(dú)入羅帳眠”《讀曲歌》,其歌唱的調(diào)子也許是不大相同的。
“西曲歌”為“荊楚西聲”,其情調(diào)與組織大都和“吳聲歌曲”相同。其中重要的歌調(diào),有《三洲歌》《采桑度》《青陽度》《孟珠》《石城樂》《莫愁樂》《烏夜啼》《襄陽樂》等。像“望歡四五年,實(shí)情將懊惱。愿得無人處,回身與郎抱”《孟珠》;“布帆百余幅,環(huán)環(huán)在江津。執(zhí)手雙淚落,何時見歡還”《石城樂》;“莫愁在何處?莫愁石城西。艇子打兩槳,催送莫愁來”《莫愁樂》;和《子夜》《讀曲》的情調(diào)是沒有什么殊別的。所不同者,“西曲歌”為長江一帶的情歌,故特多水鄉(xiāng)、別離的風(fēng)趣耳。
這些民歌的風(fēng)調(diào),很早的便侵入于文人學(xué)士的歌詩里去。所謂“宮體”,所謂《春江花月夜》等等的新調(diào),殆無不是受了“新樂府辭”的感應(yīng)的。最早的時候,相傳為王獻(xiàn)之與其妾桃葉相酬答的短歌,便是受這個影響的。釋寶月的《估客樂》,沈約《六憶》之類,也是從《子夜》《讀曲》中出的,蕭衍嘗擬《子夜》《歡聞》《碧玉》諸歌,像“含桃落花日,黃鳥營飛時,君住馬已疲,妾去蠶欲饑”《子夜四時歌》,宛然是晉、宋的遺音。其他如蕭綱、蕭繹、張率、王筠諸人的所作,無不具有很濃厚的這種民間情歌的成分在內(nèi)。陳叔寶所作,尤為淫靡;不獨(dú)擬作《估客樂》《三洲歌》而已,且還造作“《黃驪留》及《玉樹后庭花》《金釵兩鬢垂》等曲,與幸臣等制其歌詞。綺艷相高,極于輕蕩。男女唱和,其音甚哀”《隋書?樂志》。惜今存者獨(dú)有《玉樹后庭花》:“映戶凝嬌乍不進(jìn),出帷含態(tài)笑相迎。妖姬臉?biāo)苹ê?,玉樹流光照后庭?!绷目梢娖湫侣暤淖黠L(fēng)的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