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角?！?/p>

“喝醉了？”

“正在喝酒?！?/p>

“誰告訴你的？”

“我爸爸在那里。他本來在跟納西索喝酒，”森謬說，“后來德納瑞爾從港口村過來。德納瑞爾咒罵長者烏蒂瑪，然后又在所有人面前咒罵納西索。但是一直到他詛咒大草原的所有人時，納西索才站起來，拉扯德納瑞爾臉上那撮好笑的小胡子?！?/p>

“哈！”安德魯大笑，“那老混蛋活該！”

森謬?yán)^續(xù)說：“我爸爸說這件事不會到此為止?！?/p>

我們走到了橋的另一頭，小子跳下了橋。他贏了走路的比賽。

“那要怎么樣才會結(jié)束？”我問森謬。

“要有人流血才會結(jié)束，”森謬說，“我爸爸說，一個人渴望報仇時，血液就會變得混濁，他必須讓那混濁的血流出來，才能再度覺得完整。”

我們停了下來，四周很安靜。一輛車開始駛過橋面。它移動得很慢，輪胎在冰上打滑。前方可以看到幾個加油站的老板正在車道上掃雪。所有人都希望暴風(fēng)雪已經(jīng)過去了。所有人都厭倦了寒冷。

“他們只是些酒鬼，跟老女人一樣，除了吵架什么都不會?！卑驳卖斝Φ?，“你爸爸說的如果是男人，或許會是對的?！?/p>

“酒鬼跟惡魔也都是男人。”森謬反駁。

“??！”安德魯噴出白色熱氣，“你們趕緊去學(xué)校吧。今晚見，東尼?！?/p>

“晚點見?！蔽覔]手。小子早就跑得不見蹤影。我跑上前跟上森謬。

學(xué)校的校舍一片寂靜，像是被寒冬凍住的墳?zāi)?。校車因為暴風(fēng)雪而沒有進(jìn)來，城里的孩子也大都留在家里。但是馬臉、骨頭跟亞洛斯的一伙人都在。他們是學(xué)校里最笨的孩子，但是他們從來沒有缺過課。就算地獄都結(jié)凍了，他們還是會邁著步伐，穿過小徑，一路扭打互踹，踏進(jìn)教室里，然后整天不安分，讓老師日子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