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月里,遍地薔薇(1)

我亦飄零久 作者:獨木舟


[四月里,遍地薔薇]

西寧

{隧道長長長長}

郎木寺至合作,轉(zhuǎn)車到蘭州,蘭州出發(fā)去西寧,很難想象吧,這些地名的轉(zhuǎn)換就在一天之內(nèi)。

那是一條很長很長的隧道,年久失修,散發(fā)著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像無數(shù)次在我夢里出現(xiàn)過的那些隧道一樣。

我從不找人解夢,也不懂弗洛伊德。夢里那些似乎沒有盡頭的狹長空間給我造成的驚恐,也僅僅只是停留在夢中。

我只是靠著車窗上的玻璃,掛著耳機(jī),目光呆滯,隧道的頂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盞昏黃的燈,在我的想象中,那些燈泡上一定圍著厚厚的蜘蛛網(wǎng)。

在忽明忽暗的光線里,我的臉看起來已經(jīng)完全沒有少女的青澀,只有成年女子的疲憊神情。

耳機(jī)里在播放《離家五百里》,憂傷的曲調(diào),我有點兒想流淚,但眼睛卻分明很干燥。

以前,我一直害怕太長時間的車程,怕辛苦,怕孤獨,怕無聊,怕這怕那,所以只好哪里都不去,守在只要打個出租車就能到的酒吧里混日子。

那時候我覺得酒吧真是好地方,男生都好帥,女生都好辣,站在洗手間門口都能看到無數(shù)漂亮的面孔。

那時我大好年華,卻總是化著怪模怪樣的妝,半個小時睫毛膏就融了,我站在洗手間的鏡子面前用手指狠狠地擦那些暈在眼周的黑色痕跡,我下手真重,一點兒也不怕傷著整張臉上最嫩的皮膚。

那時我還沒有用眼霜的概念,雅詩蘭黛ANR被我偏激地說成是老女人用的東西,當(dāng)然,那時我也買不起ANR。

那時我玩得很瘋,生理期時照樣喝加了冰塊的芝華士,一仰頭,干了,一仰頭,又干了,根本不知道痛經(jīng)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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