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為一離開海岸就算進入了沙漠,那你就錯了,只有走出幾十公里后,你才會嘗到寂寞與饑渴的滋味。第二天早上,我被咩咩的羊叫聲吵醒,原來其中一個阿拉伯人已連夜去弄來了一只羊羔,重約50磅,花了5個法郎,算得上高價了。兩個小時后我們到達了埃爾吉姆,準(zhǔn)備就在這兒吃午飯。
沙漠里怎么拾掇羊,我曾大量耳聞卻從未目睹,所以不想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反正沒兩個小時吃不到嘴里,而我參觀廢墟也用不了兩個小時,所以我觀看了他們做準(zhǔn)備工作的全過程。阿拉伯人念著古蘭經(jīng)把羊殺死,剖開肚腹,除心、肝、肺外其余內(nèi)臟全部扔掉,然后填入棗子、無花果、葡萄干、蜂蜜、鹽和胡椒,再把羊肚皮仔細縫上。與此同時,另外兩人已用刀挖好了一個不到一米深的坑。他們往坑里填上木柴,點燃,然后再去拾回一些柴來。這時,先前燒的柴已經(jīng)沒了明火。他們把未曾扒皮的羊羔放在炭火上,再在羊身上堆些木柴,因為很干,一放上去就著。待到這一輪明火燃盡,這時的羊羔就完全被埋在炭火中了,讓人想起燒栗子的情景。阿拉伯人再把剛才挖出的沙扔了些在火炭上面,告訴我可以消消停停地去廢墟游覽了,還得等上一個半小時呢。
一個半小時后我準(zhǔn)時趕了回來,肚子餓極了,更主要的是急于嘗嘗我這些向?qū)У氖炙?。他們無疑比我還猴急,我站在那兒跟我?guī)淼囊粋€會一點意大利語的阿拉伯人交談,他們居然沒看見,直到把烤熟的羊羔從余燼里扒拉出來,才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回來了。
就像烤熟的土豆一樣,羊羔皮被烤焦了,用刀子一刮,便亮出誘人的金黃色,跟在烤架上翻烤出來的別無二致。羊毛全燒掉了,不難想見,因為沒有絲毫油水泄漏,那藏在皮下的肉滋味該是多么的鮮美。我不知該怎么切割,便示意向?qū)ь^兒先來。
他哪里還需要什么鼓勵,伸出拇指和食指,就像撲食的餓鷹伸出尖喙似的,剎那間就撕下一條肉來,其他人也爭先恐后地撲了上去,我意識到再不趕緊就沒我的份兒了,忙示意他們讓一讓,該輪到我啦。我用刀割下一塊羊肩肉,也不想再赤手去跟他們爭搶殘骸,便拿出盤子把肉裝上,像個沒規(guī)矩的孩子一般,坐到一旁獨自享用去了。剛才跟我交談的那個阿拉伯人沒有食言,把我的瓶子續(xù)滿水送了過來。
歐洲一些最著名的餐館的羊羔肉我都吃過,可從來沒像這回吃得這么香。我向所有去東方旅行的人推薦這款沙漠中的炭燒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