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證據(jù)不足，上帝也會保佑我們刑事調(diào)查科的。”格蘭特抓起熏肉和煎蛋。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便顧慮重重地搖搖頭走開，留下他一個人邊吃早餐邊看報。

去城里的路上，格蘭特不停地思考這個不可思議的難題：居然到目前為止，死者身份還是沒有任何頭緒。確實，每年倫敦城都會時不時有人失蹤一兩天，最后就長眠在墳墓里了?？蓡栴}是，那些人要么是年老體弱，要么身無分文，再不就是二者兼而有之--這群城市人渣之前遭到了親戚和朋友的遺棄，所以當死亡終于來臨時，他們的故事也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據(jù)格蘭特判斷，死者肯定不是這類人，他至少是有正常社交圈的--只不過還沒查到而已。即便他生前是外省人或是外國人--格蘭特認為不可能，因為死者的長相一看就是倫敦人--那他在倫敦城里或者附近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比如賓館、旅店、俱樂部之類的，估計那里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失蹤了。也許媒體上發(fā)布的“發(fā)現(xiàn)失蹤人口立刻上報給蘇格蘭場”的通告已經(jīng)起了作用，有人可能正趕過來報案呢。

那么，如果此人就是倫敦人--格蘭特確信--為什么他的家人或房東還不過來呢？顯然，或許他們認為死者本就該死，再有就是他們擔心引起警方的關(guān)注。他是個混混？黑幫團伙內(nèi)部清理？但幫派的人可不會等襲擊目標鉆到人頭攢動的隊伍里才下手，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他們有比這更安全的方法。

除非--對，這是個警告性的懲罰。如果是這樣，此案倒是擁有這種懲罰方式的所有因素--有武器，死者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轟然倒下，再虛張聲勢來掩人耳目。這樣，既清除了內(nèi)鬼，也警告了有外心的分子，真是一石二鳥。格蘭特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他以前一直對秘密社團保持著警覺，現(xiàn)在仍覺此事與它脫不了干系。就算這是一樁秘密社團的報復行動，他們也不會阻止死者的親朋申報失蹤和上警察局認尸。但如果是混混內(nèi)部黑吃黑，情況就不一樣了。果真如此的話，他的朋友們可能知道，或者能猜出個所以然來，他們才不會犯傻去報案，徒惹一身腥呢。

格蘭特走進警察局，腦中還不斷想著當前活躍在倫敦的幾個幫派組織。丹尼·米勒毫無疑問應(yīng)該是最大的了，也曾盛行一時，算起來他已經(jīng)在牢里待了三年，當初要不是惡名昭著，壞事干絕，還不至于那么早被捉拿歸案。早年，他因盜竊罪二次被拘，刑滿后由美國返回。他頭腦聰明，但思維方式可是典型的美國方式--英國人骨子里總是個人主義至上--對英國警務(wù)體系一直小心謹慎，不敢輕易犯難。結(jié)果就是，他手下的小嘍啰還時不時出來闖闖小禍，關(guān)幾個月再釋放走人。丹尼成功地獲釋了，可這對刑事調(diào)查科來說絕不是好事?，F(xiàn)在的丹尼對待對手總有一副美國混混特有的冷酷無情。他性喜用槍，但如果誰像蒼蠅一樣惹惱他，他也不介意一刀讓其斃命。格蘭特覺得該找丹尼來談?wù)?，這時他注意到辦公桌上的文件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