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才子下江南

帶著對兩位大師的知遇之恩，我的思緒又被無限地拉開……

1980年我在北京大學(xué)上學(xué)時因編寫《北大人才史話》曾兩次訪問王昆侖先生。頭一次挑了個星期天（1980年9月14日），不巧他出去開會了，他在人民大學(xué)中文系任教的女兒王金陵笑容可掬地接待了我們。見到王金陵，我們自然想起了60年代她同父親合寫的昆曲《晴雯》，于是話題從這兒開始了。

原來，王昆侖先生不僅是一位詩人，還是一位文藝評論家。他文筆瀟灑，曾被譽為“江南才子”。

他的文字活動側(cè)重于《紅樓夢》的研究和舊體詩詞的創(chuàng)作，他的詩詞被評論家認(rèn)為是立意深刻，格律工整，風(fēng)格古樸，概不用典，能于舊形式中見新風(fēng)。20世紀(jì)40年代他在重慶陸續(xù)寫出《花襲人論》《晴雯之論》等筆調(diào)清雋、別具新意的論《紅樓夢》人物的文章，在他夫人曹孟君主編的《現(xiàn)代婦女》雜志上發(fā)表。周恩來把刊登這些文章的雜志帶到延安，給王昆侖很大鼓舞，他由此開始了《紅樓夢》的研究。后來，上海出版了以“太愚”的筆名發(fā)表的《〈紅樓夢〉人物論》，這是研究《紅樓夢》諸多論著中比較重要而又別具一格的一部著作。60年代，他與女兒王金陵一起為北方昆曲劇院寫了昆曲劇本《晴雯》，這個劇在北京、上海等二十八個省市演出時，受到觀眾的普遍喜愛。

當(dāng)我們向王金陵提起這件事時，她微笑著說：“父親研究《紅樓夢》，很早就對晴雯這個人物感興趣，他說，晴雯沒有半點媚骨，同襲人是對立的，她是反抗的奴隸。解放前在重慶時他就寫了《晴雯之死》。1961年，為紀(jì)念曹雪芹逝世二百周年，周總理委托他負(fù)責(zé)紀(jì)念辦公室的工作，這激起了他寫戲的愿望。戲?qū)懗龊?，總理親自觀看并提了不少意見，我們又做了修改?！?/p>

我們正談著，她的愛人、文藝評論家，在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文學(xué)研究所工作的王春元回來了，他穿著運動鞋，剛剛登完景山，我們又在一起扯了些文藝?yán)碚摲矫娴膯栴}。臨走時，我請他們在我的筆記本上題辭留念，王金陵同志題了“偉大出平凡”，說：“這是父親最喜歡的格言之一?！蓖醮涸绢}了：“獨立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