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性德對釋典進行了廣泛的閱讀。納蘭性德在少年學(xué)習(xí)書法時曾臨摹過趙孟頫手書的《法華經(jīng)》。由于這部佛經(jīng)辭暢典雅,頗具文學(xué)色彩,故成為納蘭性德最早接觸的一部佛典。他閱讀佛經(jīng)用心最多的當(dāng)數(shù)《楞嚴(yán)經(jīng)》。《淥水亭雜識》記載了他學(xué)習(xí)《楞嚴(yán)經(jīng)》的多篇筆記。納蘭性德精心研讀的最后一部經(jīng)是《楞伽經(jīng)》,他晚年自號“楞伽山人”。嶺南詩人梁佩蘭寫有祭悼納蘭性德的哀詩:“佛說楞伽好,年來自署名。幾曾忘夙慧,早已悟他生?!?/p>
早年的納蘭雖然尊重佛教,問學(xué)佛教,但還談不上對佛教有所信仰。康熙十五年,納蘭性德進士及第后,本以為能在翰林院為詞臣,或者到地方任親民之官,未料康熙皇帝竟將他安排到乾清門任侍衛(wèi),身入虎賁之列,不得一展其才,再加之他的初戀情人被選秀入宮,愛妻盧氏不幸因難產(chǎn)去世,他的心境陷入到極端苦悶和悲痛之中,深刻地感受到了佛教義理中所說的人生苦諦,才生發(fā)出對佛教的信仰和追求。
佛教的基本教義和核心思想是“四圣諦”說,即苦、集、滅、道四諦?!翱嘀B”是把社會人生的諸般現(xiàn)象歸納為“八苦”,包括“生、老、病、死、、憂悲惱、怨憎會、恩愛別離、所欲不得”等八種苦。
納蘭性德于一生之中體會到了多種之苦:如《臨江仙》中的“曾記年年三月病,而今病向深秋。”、“人說病宜隨月減,懨懨卻與春同?!?,道出他的“病苦”;《踏莎行》中的“錯教雙鬢受東風(fēng),看吹綠影成絲早。”、《滿江紅》中的“百感都隨流水去,一生還被浮名束。”,道出了他“所欲不得苦”;《采桑子》中“而今才道當(dāng)時錯,心緒凄迷,紅淚偷垂,滿眼春風(fēng)百事非?!薄ⅰ赌咎m花令》中的“人生若只如處見,何事秋風(fēng)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道出了他的“怨憎會苦”;更有《畫堂春》中“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消魂。相思想望不相親”、《采桑子》中的“此情已自成追憶,零落鴛鴦。雨歇微涼,十一年前夢一場”,道出他的“恩愛別離苦”。
這么多的苦集于納蘭性德一身,他只能搖蕩著撫慰心靈瘡?fù)吹囊蝗~扁舟,飄泊在佛的海洋中。所以在他在詩詞創(chuàng)作中也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向佛、求佛和崇佛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