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死后也能有董賢相伴,哀帝還命人在自己的陵墓旁邊為他修建了陵墓,其規(guī)格完全按照天子的級別——寬闊的墓道,巨大的墓室,高大華麗的門闕、屏風(fēng),以及特制的棺槨和象征最高尊榮的金縷玉衣。這些,完全打破了封建等級的森嚴(yán)限制,有點(diǎn)君臣不分了。也許哀帝心里本來就沒把董賢當(dāng)臣子,而是把他當(dāng)成自己的皇后了。
后來,哀帝聽說董賢的妹妹長得跟董賢很像,也是個大美人,就把她也弄進(jìn)了宮來。一試用,果然不同凡響,哀帝一高興,第二天就封之為昭儀——地位僅次于皇后。
自此,董賢與妻、妹一起,盡心盡力服侍哀帝,把哀帝幸福得整天遇人就問:你說,夫復(fù)何求?啊,夫復(fù)何求?問完就像亢奮的精神分裂癥患者旁若無人地哈哈大笑。
董氏兄妹把哀帝服侍得這么癲狂,那恩賞自然是少不了的:董賢的父親被封為關(guān)內(nèi)侯,岳父被封為“大匠”,是個肥差。其他諸如親弟弟、妻弟等親戚也都加官進(jìn)爵,甚至連董賢家的奴役也都獲得了相應(yīng)的賞賜。古語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董賢就是個非典型的經(jīng)典案例。
你也許要問了,為什么董賢自己沒獲升遷???因?yàn)榘У巯虢o他個大的——侯。但無奈,高祖劉邦留下祖訓(xùn):非劉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而董賢除了侍寢之功外,手無寸功,完全不符合條件。
哀帝不敢違背祖訓(xùn)——因?yàn)檎钡拇蟪际乃篮葱l(wèi),于是只好靜靜地等待機(jī)會。
終于,機(jī)會來了——東平王劉云的王后祈天拜神詛咒天子,被人密告朝廷,經(jīng)審查,密告屬實(shí)。詛咒天子可是第一等的大罪啊,那么舉報此事的人就是立了大功,按例可以封侯。想到這,哀帝高興壞了,他偷偷摸摸地召來兩名密告者,然后授意他們對外宣稱:是董賢和他們一塊舉報的。
費(fèi)盡一番心機(jī),董賢總算有功了,哀帝立即封他為高安侯。
封侯之后,哀帝還不過癮,就尋了個莫須有的罪名,把自己的親舅舅——大司馬丁明給擼了下來。當(dāng)然啦,空出的大司馬職由親愛的董賢同志擔(dān)任。
大司馬是皇帝的首輔,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按說,封賞到這個地步,也該差不多了。但是,哀帝還是覺得不過癮。
那咋辦呢?只好把自己的皇位送給他了。這個想法在哀帝的心中藏了很久,終于在一次大宴群臣的酒筵上吐露了出來。史書上記載的場景是這樣的:“上有酒所,從容視賢笑,曰:‘吾欲法堯禪舜,何如?’”
群臣嚇壞了,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一個個假裝用筷子夾菜,低頭不語。
就在一片尷尬的靜默之中,有個人忍不住了,他跳將起來,義憤填膺地說:“天下乃高皇帝天下,非陛下之有也。陛下承宗廟,當(dāng)傳子孫于亡窮。統(tǒng)業(yè)至重,天子亡戲言!”
哀帝被這充滿譏諷與批評的鏗鏘之言驚住了,他仔細(xì)一瞅,此人是中常侍王閎。
王閎歷來中正,剛直不阿。哀帝雖然心里不高興,但因?yàn)槔砣?,就沒有治王閎的罪,而是將他趕出了宴席,并且從此再也不讓他參加類似的盛宴了。
事后,哀帝自知失言,就沒有再提這事兒,所以這個想法最終沒能變成現(xiàn)實(shí)。但它像一面清晰的鏡子一樣,映出了董賢獲得的已至極端的恩寵。
董賢毫無半點(diǎn)政治才能,不過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由這樣的人擔(dān)任大司馬,簡直是兒戲。于是,在昏庸的漢哀帝和無能的董賢這兩個極品的雙劍合璧下,西漢王朝的國勢每況愈下,連漢成帝的時候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