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旗長，這條白沙山就是‘塔敏·查干’—地獄之沙了，翻過去就是莽古斯沙漠的死漠部分，寸草不長，沒有人煙?！逼燹r(nóng)業(yè)局長介紹說。古治安為改造北部沙化地區(qū)，率有關(guān)人員深入沙化區(qū)，做調(diào)查研究。

“這塔敏·查干，我小時跟著大人來過一次，離我家哈爾沙村六七十里地，小時一聽這名字就害怕?！惫牌扉L從車上下來，仰起頭望著前邊的高沙山說，“這里有一種叫‘嗚格唳’的鳥，一到夜里就出來叫，那叫聲就像小女孩兒哭叫，挺嚇人的。傳說有個女孩兒，就在這塔敏·查干里迷了路，埋在沙子里，她的冤魂變成了那個‘嗚格唳’鳥，夜夜出來啼叫，像是在喊：‘帶我出去！帶我出去！’”

“真可憐，咱們可別碰上那個鳥兒。”那位女農(nóng)業(yè)局長動容道。

“沒關(guān)系，離天黑還早呢，咱們?nèi)ヅ琅浪簟げ楦?，看看上邊是啥風(fēng)景?！惫胖伟才d致勃勃，回頭對司機說，“小劉，車是上不去了，你把車開到東側(cè)回去的路上等我們?！?

雪化后封凍了一層沙土，沙山爬起來還不怎么費勁。如果是春夏就不這么容易了，流沙將灌滿你的鞋殼，蹬一步陷進一尺多深的軟沙里，不小心還會滾下去，弄個灰頭沙臉。古治安他們終于爬上塔敏·查干的峰巔，立刻有一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正西和西北方向，展現(xiàn)出逶迤茫茫的大漠地帶，看不見樹木，看不見飛鳥，只有白雪覆蓋的各種形狀的沙丘沙山連成一片，一望無際，令人望而生畏。往東方和東南方向，則是半沙化的坨包地區(qū)，極目遠處，依稀可見那些茍延殘喘的沙坨子屯落，但附近這一帶也沒什么人煙，由于沙化嚴重長不出莊稼，人們早已搬離這一帶，唯有留存?zhèn)€別的窩棚，看管著散牲口。

“這些黃沙下邊，躺著的就是早先那個美麗的科爾沁草原??！”古治安感慨萬分，手指遠近沙漠，“就是我們這些兩條腿的人，把‘黃沙’這魔鬼從地底下釋放出來的！現(xiàn)在倒好，這魔鬼天天在膨脹，沒辦法收回去了，不知道這是前人的悲劇，還是我們后人的悲劇?！?

在場班子干部們聽后，都默默無聲。

“我們要早點兒拿出改造北部沙化區(qū)的方案，要切實可行，我們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古治安像是對自己，也像是對其他人，態(tài)度果決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