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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假如醫(yī)學家成為上帝(3)

白色巨塔:電影中的生死、疾苦與救療 作者:王一方


故事的情節(jié) 作品以四封信為開篇。這些信件敘述了作者在北極探險時所遇到的一個怪人講述的故事。沃爾登是一位追求科學新知,渴望極地探險的英國青年,他作為隊長組織了一支探險隊赴北極去探險航行,在冰原上巧遇了一位相貌丑陋的怪物人和科學家弗蘭肯斯坦,這個怪物人就是弗蘭肯斯坦一手制造的。

在西方,弗蘭肯斯坦是“邪惡科學家”的別名,他們通常脫離“科學共同體”的監(jiān)督和社會倫理的審視與評估,但憑著個人聰慧與好奇心的驅(qū)使,私下進行“造人”實驗,結(jié)果釀成巨大的人類悲劇和終生的懺悔。故事揭示了作者的生命領(lǐng)悟。瑪麗認為人具有雙重性格 ——善與惡。長期受人嫌惡、岐視和迫害會使人變得邪惡而干出種種壞事,甚至發(fā)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它還為英語添加了一個新的單詞Frankenstein,一個最終毀了它的創(chuàng)造者的東西。

一位19歲的少女,在熱戀中寫下這樣鮮活而深刻的作品,不禁讓人驚嘆,其實,瑪麗?雪萊筆下的虛構(gòu)場景與當時的科學意識和技術(shù)理念息息相關(guān)。當時的英國知識界流行著一些“自我繁殖”的實驗故事,生命可以自發(fā)地從無生命或死亡的物種中產(chǎn)生,傳說伊拉茲馬斯與安娜 西沃德曾經(jīng)在一個玻璃器皿中按照“藝術(shù)的配方”混合了牛肉湯和土豆糊,能孵化并生長出人來。后來,由于安娜在搖動那個“懷孕的瓶子”(試管嬰兒的早期想象)時太不耐煩,那個嬰兒又熔化“回到他父母的原形”。其次,在當時電是一種神奇的力量,電可以起死回生在當時是一種強烈的信念,意大利醫(yī)生路奇?高萬尼曾經(jīng)公開演示用帶電的金屬棒接觸失去心跳的青蛙腿使之收縮,所以用電激活死尸是合理的。19世紀初葉,英國正在成為全球霸主和世界工廠,發(fā)明家每天都在公布新的發(fā)現(xiàn),探險家從海外帶回奇珍異寶,異國的傳說與風俗,這是一個充滿著樂觀、發(fā)現(xiàn)、變革的時代。也是一個大膽想象的時代。

故事還在發(fā)展,與弗蘭肯斯坦冰島相遇時,怪物已經(jīng)直接殺死了三個人,他們是科學家的小弟弟,愛妻和同窗密友,還嫁禍于人而間接殺死了科學家的傭人。此時,弗蘭肯斯坦為追捕這個經(jīng)他制造的怪物人來到北極圈,并且先于那個怪物人而斃命,而那個內(nèi)心充滿矛盾的怪物人看到死去的造人者,決定登上火化的柴堆,自己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這也印證,他并不是天生的惡魔,怪物剛剛誕生時還是十分熱愛這個世界的,他躲藏在山里并學會了使用火,并遇到隱居在山中的一位盲爺爺和一對青年男女,由此受到感動,開始熱愛人類社會。怪物白天趁青年男女外出時偷偷幫助盲爺爺打柴,并偷出書來自學了阿拉伯語和法語等各種語言,閱讀了《少年維特之煩惱》等大量文學和哲學名著,于是開始渴望藝術(shù)和愛情。但他同時又十分感慨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認為“撒旦才代表我目前的處境”,強烈地希望能夠改變現(xiàn)狀。于是怪物潛入這一家中,發(fā)現(xiàn)只有盲爺爺在家,便與之海闊天空地聊了起來;這時青年男女突然歸來,小伙子氣憤地把它打出門去。這嚴重地傷害了怪物的自尊心,他冷靜后想到,自己與其向別人求情,還不如去找締造者。但它剛一出現(xiàn)在大街上,就受到了很多人的打罵,屢屢遭到大家的厭惡和恐懼,甚至有人朝它開槍。怪物終于喪失了最后一絲善良,認為這一切都來源于它的制造者  

人們不禁要問,這場悲劇究竟是誰之過? 首先,為什么要造出一個弗蘭肯斯坦怪物?僅僅基于好奇心,基于創(chuàng)造力第一的理念,一種樂觀的科技無條件有益于社會的假設(shè),想當然地扣動了“扳機”,啟動了造人術(shù),制造了這個怪物人,甚至根本就沒有做縱深的省思,他只顧得意于自己的驚天創(chuàng)造。這本書不可避免地表達了對于過度追求技術(shù)奇跡的不恰當性。作者借主人公之口傳達了這個彷徨與徹悟。

弗蘭肯斯坦在彌留之際這樣述說:“我一直在反省過去的所作所為,我認為是無可指責的,憑著一陣瘋狂的技術(shù)熱情和發(fā)明沖動,我造出了這個有理性的生物,因而我就對他承擔一份不可推卸的責任,應(yīng)竭盡所能保證他的幸福安康,不錯,這些都是我——一個造人者——的義務(wù),但是,我還有比這更重要的責任和義務(wù),對我同類的義務(wù),我更應(yīng)該把這個責任放在心頭,因為這關(guān)系到更多人的幸福和痛苦?!边@里又產(chǎn)生一個新的疑問,弗蘭肯斯坦這樣的普通科學家是人還是上帝?如果科學家扮演上帝,這個世界將會如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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