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佩德向后靠在椅背上，問：“我能為您做些什么，凱羅先生？”他那親切而又隨意的口吻，靠在椅背上的動作，全都和前一天他向布里姬·奧肖內(nèi)西提出同一個問題時分毫不差。

凱羅翻過帽子，把手套扔進去，再把帽子底朝上地放在離他最近的桌角上。他左手的食指和無名指上閃動著鉆石的光芒，右手中指上則戴著和領結上那顆相配的紅寶石，連周圍的鉆石款式都一致。他的手保養(yǎng)得宜，皮膚很柔軟。那雙手雖然不大，但松弛的肌肉讓它們看起來有些笨拙。他伴著搓手的沙沙聲說：“請允許一個陌生人向您搭檔的不幸身亡致以哀悼?！?

“謝謝?！?

“我能不能問一下，斯佩德先生，是否如報紙所言，在這樁不幸和不久后的瑟斯比之死之間，存在著--呃，某種聯(lián)系呢？”

斯佩德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

凱羅站起來欠欠身?！罢堅彙！彼f完又坐下來，兩手放在身側，手掌朝下扶著桌角?！拔也⒎浅鲇跓o聊的好奇心才這么問的，斯佩德先生。我正試圖找回一件--可以說是--遺失了的，呃，裝飾品。我想，我希望您能協(xié)助我?！?

斯佩德點點頭，揚起眉毛表示他在用心聽。

“這件裝飾品是一尊雕像，”凱羅繼續(xù)說，用詞和吐字都小心翼翼的，“一尊黑鳥的雕像。”

斯佩德又點點頭，禮貌地表示興趣。

“我代表雕像的合法主人，準備支付五千美元來找回它?！眲P羅從桌角舉起一只手，伸出一根難看的食指，用寬扁的指尖指著半空中的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不問過程只看結果?！?

“五千塊是一大筆錢?！彼古宓氯粲兴嫉乜粗鴦P羅評論道，“這--”輕輕的敲門聲傳來。斯佩德叫了一聲“進來”，門開了，艾菲的頭和肩探進來。她戴上了一頂小巧的黑色氈帽，穿著一件帶灰色毛領的深色外套。“還有事嗎？”

“沒事了，晚安。走的時候把門鎖上好嗎？”

“晚安?！彼f完就帶上門，消失在門縫后面。

斯佩德轉過椅子，重新面對著凱羅，說：“這個數(shù)字很有吸引力?！?

艾菲·佩林關上走廊門的聲音傳來。

凱羅微笑著從內(nèi)袋里掏出一把短小而扁平的黑色手槍?！罢埬汶p手交扣，放在脖子后面?！?/p>